宣传科同事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同事。书卷气很浓,说话带笑,又自信又阳光,又漂亮。可惜了。同事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陆曼曼正好看见,还问陆天明:“谢厚山怎么了?叹什么气?家里有事?”“没有吧?”陆天明说,“我昨天下班还和谢厚林一起下河游了一趟,没听他说他们家有事。”俩人从谢家兄弟又说起了别的姓谢的,又扯到了姓徐的。一圈人,论起来全能论上亲戚关系。还有按辈分排字取名的。复杂的亲戚关系,乔薇听着晕。稿子定下来,下午就广播了,先给镇民预热。中老年女性们聚在树荫下,带着光屁溜的孙子孙女,打着蒲扇,说:“听着还怪吓人的。”“有些蚊子就是毒,尤其秋蚊子。”“是,那年我被一个黑白花的蚊子叮了,肿这么大一片,这——么大。”“唏——瞎说,哪能那么大。”“骗人我是个狗!”“你都当几回狗了?”甚至谢科长回家,他爱人都追着问他:“灭蚊定的哪天啊?搞快点。”这第一轮预热效果就很好。周四去高书记跟前汇报工作,高书记都表扬了宣传科。谢科长脸上有光。高书记问:“广播站新来的军嫂干得还不错?”“何止不错。”谢科长说,“这次军区可算做回人。”高书记是军人转业的干部,部队几乎全是农村兵,家属们什么样很清楚。“能干的同志就让她多发光发热,给她机会。”他点头。陆站长去了趟谢科长的办公室,回来问乔薇:“你会不会骑自行车?”乔薇差点张口就要说“会”,幸好脑子反应快,改口:“二八车我可不行。”二八大杠可太有名了。骑那个车对身高有点要求。而且上车的方式不像后世大家都习惯的跨骑。这个车只能左脚踩着车镫子,单腿滑车。然后右腿或者从后方横扫千军,或者从大横杠上挥洒而过。这对只会骑共享小单车的人来说难度太大了!陆站长说:“有个女式车,二六的,能不能骑?”“二六的应该没问题。”乔薇问,“要我骑车干嘛呀?”陆曼抢先问:“是不是要去县里?”镇委没有小汽车。不趁那东西。县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