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房,四面环绕的雪山,永远散着羊粪味的牧场。
她与人的交际,只有两个不把她当人看的丈夫、面目无光的村民、恶贯满盈的喇嘛。在当拉山蔚然美景下,埋藏的是少女被活剥的皮、孩童被水银灌顶后取出的头骨、农奴戴着铁链耕地的血泪——那是地狱。
次曲从没想过,雪山之外还有这样的世界。
街上车水马龙喧闹不断,没有寺庙没有喇嘛。女子们成群结队在逛街的笑声,更令她止不住流泪。在藏区一个女子的价格甚至不如一头牦牛,女子甚至不能在帐篷里生孩子,会给家里带来晦气。
她还记得,她生格萨拉时,只能躲到羊棚里分娩。羊棚里过于脏污,导致格萨拉生下来后总是咳嗽,至今仍留有病根。
她坐在椅子上,泪流满脸。
格萨拉抱住她:“阿妈,你怎么哭了?”
次曲将女儿搂在怀里:“格萨拉,真好。原来不是所有女子都跟我们过得一样苦,她们可以读书,可以不用躲进羊棚里生孩子。真好,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苦。”
“阿妈,我们一直在这里,再也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次曲哭着点头:“好,再也不回去了。”
次曲手脚勤快,整理起她们随身携带的行李,让格萨拉穿上虞青黛叫人送来的汉人衣衫。她叫格萨拉坐在窗前,拿着梳子想给女儿梳个中原女子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