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针婆婆,在这样的刀光袭来之时,不紧不慢地抖出了她的飞针。 别人的针是进攻的武器,她的针却是一张网。 一张一层层阻断飞刀的天罗地网。 一方凌厉另一方便先拿出了守势。 可织女的神针乱绣法比之她的弟子精妙了不知道多少倍。 时年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外貌上已经是花甲之年的婆婆,她的指尖柔得像是拈着一朵、但凡稍用一点力便会破碎的花,她的手臂灵巧折曲得像是个妙龄少女的手。 有那么一个瞬间,时年觉得自己可能分辨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神针婆婆还是她的针。 “原来这就是怒剑狂花针法……”王小石感慨道。 他从师父的口中听到的是这套针法的进攻性,可神针婆婆此时怒剑的剑气交织,像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屏障将人一步步卷入其中,可并非没有利器在其中的,雪落在针尖上便被灌注其中的真气融化,那分明又是一把剑。 红袖刀很美,穿云飞针也很美。 这两种像是在比较谁更柔中带煞的武器终究还是相碰在了一起。 时年在观战的位置都忍不住为这两人所感染,握紧了飞刀刀柄。 眼前两人的武功都胜过她,刀光轻红针芒翻雪,在这样的交锋中她其实是来不及去记住对方的一招一式的,她能记住的,只有在红袖短刀意图破开对面的禁锢时候的决然,和飞针细线缠绵悱恻锁死了最后的余地。 比起这两人,她现下还差了点火候。 “你觉得谁会赢?”王小石问了句。 “胜负已分了。”她小声回答道。 确实是已经分了。 其实还没到一方的武器抵住另一方要害的程度,但神针婆婆率先收了针。 再打下去没有这个必要,在跟这位老朋友的徒弟交手的时候,她很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苏梦枕确实是个在用刀上不折不扣的天才。 可惜一则他还差了点积累,二则他的内功进境纵然在同辈中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奈何他的病也是够拔群的,内功有一部分用来压制病体,又是在请教而非可以放手一搏的场面下,他天然就少了几分胜算。 好在切磋虽短,从苏梦枕的眼神来看,他在这一战中并非是没有收获的。 然而在他收刀之后,他又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怀疑他的肺有点问题。】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八成是为了恢复能量的镜子,在此时才终于又开了一次尊口。 他胸腔里在咳嗽的时候发出的杂音,简直能让人联想到运转得已经快报废的风箱,时年着实无法将在发作咳疾时候的青年同刀出惊梦时候的他联系在一起。 人生病得久了形容消瘦总是很难保持好看的,现下他咳得更重,在苍白的脸上都带上了一层病气森森的潮红,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可他的刀着实漂亮,无论是刀本身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