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亦斌书信里的内容,并不是白昼想要的。 小可儿证明过,彭奇与文煦有过数次往来。所以白昼在等,等文家的人坐不住了,又或是彭奇坐不住了。 寒露这一日,刮了大风,过了午后云彩黑压压的沉下来。天色黑得像是晚上一样,白昼在御书房看书,让布戈点了灯。 他的身体好转,只有他自己和远宁王知道,就连布戈,都瞒着呢。 布戈看皇上手里拿了一本叫《烟沙记》的书,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反正这几日皇上看得有来道去的。就连平时午饭后的小憩都省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唠叨:陛下,您还是歇一会儿吧,今儿天气不好,书看多了眼疼。 白昼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忽然问他道:出卖至亲就能独活,否则就得和他一起死,若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布戈愣住了,接着挠了挠脑袋,皱眉道:奴才的至亲早就没了,更不知道与他们在一起时,是怎样一番风味,陛下说的这么复杂的纠葛,奴才不明白。 他答话时,神色里已经没有了悲凉,就像在说非常平常的事情,这种命运的安排,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若是叹惋哀伤,倒没什么,越是这样,白昼心里越是生出一股细腻的酸涩,想安慰他一两句,又找不出话茬儿,最终只得苦笑着拍拍他肩头。 也就是这时候,有人来报,文家又上了一道折子。 与其说是折子,倒不如说是一副绢帛。 布戈帮忙展开,扑面而来一股熏书的药味。 那是一封血书,不知写了多少年,血色早已深沉得像墨迹一样。 书信,更是曾经被撕碎过,几乎是撕得粉碎,然后又被一寸一寸粘好在背帛上。 白昼笑了笑,文亦斌终于带来了诚意。 宣文亦斌来见朕吧。 传事的小太监却躬身道:陛下,这是文煦大人呈上来的,并非文亦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