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最终的剧本其实还未给她们,沈棠手中拿着的不过是初稿,只不过她自己又将《女帝秘史》的小说研究了许久,展开的内容庄琬在某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坐在室内烛台边,独自饮酒时所出现的旁白,那是她在回顾自己入宫前的事情: “琬琬,你听爹的话,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乖乖的,听爹的话……” 一闭上眼,就能让庄琬想起,当初亲娘是用怎么样卑微的语气,仿佛也将自己的生命系在她身上似的,求着她放下那贞烈的性子,乖乖地去皇宫,取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 每当沈棠看见这一段时,后背的汗毛就会跟着竖起来。 这是让她代入庄琬最快的一幕,只要她一闭眼,属于庄琬脑海里的声音,就会和她记忆中的某道声音重叠: “棠棠,你让妈高兴一次——” “下一个,沈棠。”试镜的房间门打开,一道男声扬起,传入她的耳中。 沈棠蓦地睁开眼睛,笑意徐徐攀上唇角,在她的眼角描摹出风情。 她起身放下剧本,朝房间内走去。 今天要试的镜头是第一幕,庄琬刚接受完封妃的旨意之后,听见皇帝要来含光殿时的场景: 彼时她恰巧打算梳妆,而捧盒子的婢女在端来她最珍贵的首饰时,不小心被地毯绊到,打碎了她的一只耳坠,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这一幕里,要表现的内容里,最重要的就是她就算听见皇上要来,也毫不犹豫地要仗毙这个婢女。 需要她行为举止乖张,明明心底对皇帝有怨,却从不表现出来半分,除却高-潮那部分的“仗毙”之外,演员一举一动都要是庄琬。 沈棠才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单手叠在腹部的位置,妥帖又自然地按住了自己的衣服,这动作搭着她的薄毛衣和西装,多少显得有点怪异。 然而只要将她身上的衣裳想象成宫装,便自然许多。 与此同时,她另一手略微往旁边搭着,小拇指翘起,作出一副被人搀着走近室内的姿态,像只矜贵的天鹅那般,略抬着颈脖子,眼角透出点儿漫不经心的味道来。 封妃。 在旁的宫人眼里天大的喜事,她却不喜不怒的,脸上连点儿笑意都见不到。 因为她每次都要催眠自己爱皇帝,这样才能得到他的青睐,才能借着他的手去报复自己的家族,只不过深爱的面具戴久了,连自己都会有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