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夫君就又换了一人。 她的命,曾握在牙婆子的手里, 后来又握在村里人手中,最后握在韩家主家人手中, 就连那么个病秧子小少爷, 都能决定她的生死。 生来这世上后, 她从没有一天, 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 和这样一条巨蛇对上, 沈棠再多的力气都被对比成渺小, 好像连逃跑的念头都被彻底粉碎,只剩下空白。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之一,就是让一个人生出无边的希望, 让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然后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希望被碾碎,化作齑粉,飘散在这无边的山野中。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连呼吸的节奏都几乎停止,等着面前的巨蛇给自己致命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她感觉一道微凉擦着自己的脸颊过去,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肩膀,而后脚边是一声略显沉重的声响。 世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僵硬着身体的她悄悄睁开眼睛去看,发现那条大蛇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自己的身旁,上半身整一大截瘫软在地上,只有下半截还维持着蜷曲的姿态。 沈棠稍稍挪了挪步伐,确定这个大家伙不再有反应之后,她蹲下-身子,从脚边摸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好像在借此思考究竟如何能将这个大家伙给送到黄泉路。 当那块石头举起来的时候,她眼中没有任何的光芒,近乎有些死气沉沉。 尽管她还从未独自经历这人世间的凶险,但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 打蛇要打七寸。 她比划了半天,不知道七寸是个什么概念,又颓然地扔掉了石块。 盯着那蛇看了半天,她才发现这蛇身上有的地方鳞片脱落了,好像受过什么重伤,伤痕累累,露出的血窟窿看着都十分渗人。 隐约间,她意识到—— 这东西是不是触碰了韩家布在山脚下的阵法? 她还从没逃过这么远的距离,只以前的时候非常偶尔听过,韩家村的山下有护山阵法,令寻常人无法轻易闯进来,只里头的人出去较为容易些。 这回乍然见到这伤痕累累的巨蛇,沈棠才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离那逃命的出口近了。 不知什么时候,第一缕晨光悄然钻进了这座山的山涧里,将蒙蒙亮的天光染得更白,甚至镶嵌了一层金边。 但她却始终没听见追来的狗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