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对湛华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又比其他人详细得多。 季怀跟在湛华身后想,起码我知道他后腰有几颗痣,还知道他某些不可详说的小癖好…… 季怀的胡思乱想在看到眼前破败的屋子之后戛然而止,他过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住这儿?” 这屋子在郊外山间偏僻处,单从外面看起来就四面漏风,外面的茅草瓦片年岁久远,哪怕风大一点儿都能吹成齑粉,前两日还落了场雨,这一路走来靴子早已泥泞不堪。 季怀无法想象湛华住在这里的情形。 “我半个月前在此地醒来。”湛华推门进去,神色十分平静,“有人给我留了一封信,只告诉我名姓,让我自去寻活路。” 季怀这才注意到湛华的样子。 他容貌同十一年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终于长了出来,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扎,被根带子潦草地绑在脑后,看上去乱糟糟的。 人看上去消也瘦苍白了不少,身上穿得衣服有些破旧,不过湛华爱干净,衣服洗得雪白。 “你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季怀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试图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只模糊记得些幼时的事情。”湛华回忆道:“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但很模糊。” 他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缺了口的碗打算喝。 季怀一把将碗夺了过来。 湛华不解地望着他。 “我……”季怀拿着碗尴尬地站在原地,想了想神色认真道:“我和你从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既然找到你了,自然不能任由你在此受苦,你跟我回去吧。” 湛华目光真诚,像是当年涉世未深的季怀,怀疑纠结中还带着点希冀,“季兄方便收留我?” 大概是刚醒来的这半个月他孤身一人过得十分艰难。 “方便。”季怀将碗一扔,诡异而扭曲的愉悦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日思夜想了十一年的人,他疯了一样找了十一年的人,问和他住在一起方不方便。 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 季怀买下的这院子实在不算大,但他的本意也只是想在这里歇脚,没打算长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湛华走进了院子里,季怀走到他身后将门直接锁死,生怕一不小心人就不见了。 “季兄——”湛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给大门上了铁链。 季怀手里还攥着小半截锁链,闻声转过头来,那神情让湛华怀疑他想锁的其实不是大门而是他本人。 湛华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季怀将锁链扣好,一本正经道:“最近小贼多,锁上安全。” 湛华将信将疑。 季怀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个纯良的笑容,“你先歇歇,我去把这些吃食热一热。” 之前他在街上买的熟食,本来打算就米饭,但是现在米没买到,也只能先凑合一下了。 季怀熟练地烧起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