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如此年轻的大夫,莫非是外省新来的?却如此年轻的男大夫贸然进入内宅,为女眷看诊总有些不大妥当。
只是人都请来了,又说是来与自己瞧病的,却不好拂了相公的好意,更何况,听声气儿,已在外厢,便想避也是来不及了,便忙整理了衣裳躺下,并让李妈妈重新放了帐子下来,权做个回避之意。
这边刚收拾妥当,那边门帘子便打了起来,皎娘微微侧头透过床帐见她相公潘复引着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进了屋,隔着帐子影绰绰看不清脸,可那气势着实让皎娘有些意外。
皎娘虽不大出门,好歹活了两世,这一世的父亲还是书塾里的先生,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父亲的学生总是见过几个,且潘家又是燕州望族,学塾里虽有不少似相公这样依附着亲戚关系来读书的清寒学子,更多的却是潘家门里的子弟,出身富贵,年节时候偶尔也会执弟子礼来家里拜望,一来二去,皎娘也照过面,如今瞧这位的气势,仿似连那些潘家的嫡系子弟尚不能比,可见是个有身份来历的,却听相公话里话外的语气热络,竟是颇有交情,也不知何时认得了这么一位朋友,自己竟丝毫不知,而这样的人难道真会是医病的郎中吗?
第2章 药补不如食补
正想着,便听潘复问李妈妈:“这般时辰了,怎的还未起身,莫不是病的又厉害了。”
李妈妈低声回道:“昨儿晚间吃了药,睡得几个时辰,未见咳嗽,刚询了大娘子,说身上松快了些,适才正要起的。”说着往后面看了一眼。那意思是,有外客进内宅,回避不及才又躺了回去。
潘复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虽说这些日子自己跟梁兄极为相熟,到底皎娘并不知情,妻子虽非出自高门大户,却也跟着岳父读书知礼,这一大早的自己忽然带了一个陌生男子进到内宅,是有些不大妥当。
想到此,前行两步,在帐外低声解释道:“昨儿晚间本在梁兄府上论诗吃酒,奈何我惦记着娘子的病,存了些心事不免郁郁,闲话间与梁兄说起此事,方知梁兄家学渊博,祖上竟是出过太医的,梁兄也是医道高手,心中欢喜便忙忙请了家来,却忘了先知会娘子一声,倒是我思虑不周,我也是心里着急,娘子若怪罪也且等着诊过病再与娘子赔情。”
他这几句话说得真意切,且都是为了她的病着想,皎娘如何还能怪罪,便道:“相公言重了。”别过头看向帐外的男子,略思量了思量开口道:“想必这位便是梁大夫了,因我这病不仅搅了贵府的诗会,还劳动梁大夫走这一遭,着实过意不去,本该当面见礼赔罪,却不好过了病气,失礼之处还望梁大夫莫怪。”
梁大夫目光一闪,开口道:“家祖常言医者父母心,诊病乃是在下本份,何敢怪责,更何况,我与潘兄一见如故,诚心相交,既是挚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