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裁判。”柏希希举起手,跟旁边裁判示意,“我身体不舒服,想退赛。”
“比赛前…”裁判想说些什么,跟前人撞了下他,接过话说,“身体不舒服,还是快点休息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柏希希拒绝,孤身一人离开跑道。
后面裁判还在小声问,“怎么了?比赛前十分钟内不受理退赛啊,这不是规定吗?”
“你可闭嘴吧,知道那是谁吗?陈家找了十几年的祖宗啊,要是在学校出事,赶明就该天凉了。”
第029章
操场外面有个饮水台, 但几乎没有被使用过。
柏希希按下开关, 捧起水洗了把脸,喊了口凉丝丝的水在嘴里, 慢慢咽下。
体内像是有把火,汹汹燃烧,怎么都无法熄灭。额前的刘海被水打湿, 粘在脸上,黏糊糊的。有几根搭在眼角, 戳得眼睛有点疼。
柏希希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慢慢站直身体, 呼出积压的闷气。
“你哭出来,眼泪会变成珍珠吗?”坐在饮水台旁边闭目养神的穆迟问。
“没那么珍贵,所以更没必要哭。”柏希希双手撑在饮水台边沿,垂下脑袋平复压抑的心情。隔了会,她问, “你也听说了吧?”
“算不上听说, 我比他们知道的更早。”穆迟望着天边的霞光, 平静的说, “我早说过,我们是一类人。是你固执,觉得能独善其身。”
一类人?怎么算是一类人?
柏希希想要反驳,却发现归根究底,还真是这样。
穆迟小时候不受家里待见,即使生长在富贵之家, 但是‘情妇之子’的名头,让他受尽非议和冷眼,还要处处被窝囊废哥哥压一头。忽然之间,家里给了他应有的重视,给了他继承人的地位和待遇,周围的人开始恭维迎合。
然而,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反观自己也是。虽然清苦但平静宁和的长到现在,想要依靠自己努力出人头地。结果在她努力的过程中,有人不顾个人意愿,非要把她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柏希希在底层游荡惯了,最懂得安于现状。忽然被捧上那么高,她慌张忐忑,如履薄冰。
“……或许吧。”柏希希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无力的承认这个事实。
“你说,何必呢。按照正常思路,你现在应该欢天喜地的认祖归宗才对。”穆迟声音很淡,在说话的时候,仿佛就笃定柏希希不会选这条路。
“那你何必呢?”柏希希反问。
“我逃不掉,”穆迟抬眼看着她,“但是你可以。”
...
市中心的公寓楼内,卫献推开门,看清楚阳台边上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