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收起舆图,“素轸左荣金王在茂桷,我去擒王。” 林勰请命:“王敬已回,那些人又善毒,我与你同去,与张冲一道为你左右手。” 谢沣应允。 眼看合议将毕,一直点头附和的郑从拙发声:“谢将军,如今局势之下,宜将老夫人接出幽州。” “我知晓,”谢沣道,“好了,今日先到这里。” 人全散了,独林勰留了下来,“可能我这样说不合适,但明明就是有合适人选,你却不用。” 幽州到凉州路途遥遥,如今寒冬,老夫人又年事已高,这路上没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主事人肯定不能成行,且还得将老夫人瞒上一路,若形势暴露,其会因忧思病倒才坏了大事。 寻月棠胆大心细,又在老夫人那里过了明路,由她去接最合适不过。 “子修,祖母那边是不安全,但月棠处境又胜多少?若她二人到了一处,再让贺峤......”谢沣顿了顿,没有往后说。 这并非多虑,贺峤如今身居帝位,只手遮天,难说寻月棠的行踪是否被人盯上。这样的势力,谢沣经年培植的暗卫很难与之抗衡。 林勰没答话,转身出帐,去寻了郑从拙。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避过谢沣坐到了寻味小筑后院。 “那......”寻月棠早就与郑先生商议过这个问题,“若寻月棠不是寻月棠呢?” 林勰听闻,看了看郑从拙,又瞧了瞧寻月棠,坦然一笑,“倒不知你二人是何时搭上了线?可是已经有了法子?说来听听。” 寻月棠将自己本来计划说给他听,最后说了句:“以我对三哥的了解,他十有八九不会同意我去。可是,他一出手便可能暴露,委托其舅父遣人去接,风险亦未必低,数来数去,我这法子算是最最妥帖了。只是要劳烦二位大哥帮我瞒着些。” 林勰鲜少如此正经,对着寻月棠拱手,“这个没问题,反正他本来就要去接老夫人,只是还未制定周全计划。时间不等人,你若安排好了,可尽快启程,我会调人一路护卫。” 当日夜里,谢沣来访。 寻月棠为他摘下软甲,又点起了粗烛在灯下纫针引线,将个护身符一针针绣到了他的护甲内襟上。 “盘儿,怎么突然想起缝护身符了?” “上次哥哥离开,我与嫂嫂一同去求的,你腰间已挂了一个,这个便缝在身上。” 谢沣放下手中书卷,凑近她,“偏生要晚上做活?害眼睛。” “白日你哪儿有空?”寻月棠抬眼乜他,“总不能趁你用饭时缝,穿着缝没人疼呢。” “瞎说,”谢沣不以为然,“无人疼,谁给缝?” 寻月棠抬头一琢磨,不由笑出声,“倒也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多时,寻月棠收针,将软甲递了过去,“好了三哥。” 谢沣接过一看,衣襟内里金澄澄一簇桂花,不由皱眉,“怎么不是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