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洵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我来解决。”他只是说。
习惯了连日奔波的人,忽然被从繁琐中一下摘了出来,总免不了忽如其来的空落感,仿佛无处安身,一时失了方向。
自回到家中已有十天,调理得当的情况下,周念的伤口很快地结了痂,像一道深红的烙印。这样的一道痕迹显然是让他暂时与工作无缘了,而这段时间会持续多久,谁都不知道。
拜良好的生活习惯所赐,他没有全然荒废这段时间,依然如往常般作息。只是每日按时醒来后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做——过去仿佛总也做不完的工作都停下了,至于那些合约的后续如何,许莉没有告诉他详情,只让他放心休息。他一向也不关心这些,没有多问,只想着不要落下本职工作。但到了真正拿起剧本时,才发现缺了些什么。
纸上依然是他熟悉的剧情,每一字句他都清晰记得,闭上眼,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角色应有的神情和动作。但记得这些还有意义么?什么时候才能再在镜头前展现出来?——他还能再回片场么?
许莉没有和他谈起以后的事,裴洵也没有提,这仿佛已成了他们间的默契,以无言为屏障,小心地将他拱卫在保护圈内,以图让他安心。他也明白他们的用意,没有上网看有关这件事的评论,仍竭力表现得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裴洵走过去时,就见周念坐在窗边,膝头摊着一册剧本。小白正一圈圈地绕着他疯跑,偶尔跑累了才停下,屈尊降贵地让他给自己捋捋毛。周念便将手搭在它头顶,轻轻抚摸着。
横在膝上的小册子被翻过太多次,边角已隐隐起了毛边。周念的目光停在上边,脸上却没有他一贯的专注。直到裴洵走近,才像忽然惊醒了似的,先不自然地翻了翻纸页,才仰头朝他笑了笑。
这些天来,他都是这样,仿佛捧着一只盛满水的杯子,需要时刻小心翼翼地扶着杯沿,才没让情绪外溢。裴洵顿了顿,并不点破,只走到窗边,将窗帘往两边分开:“太暗了,小心眼睛。”
阳光洒进来的那一瞬间,他没有错过周念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小动作。像是不适应忽如其来的光线,他微微侧过了脸,避进了一侧的阴影中。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点。在受伤之前,周念从不是畏光的人。事实上,在他们过去曾相处的每一个清晨,都是周念先去拉开窗帘,再回床边叫他起床。
裴洵看着他,忽然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窗外是秋日里清朗的澄澄日光,院墙边高瘦的乌桕树上还残留着最后几叠红叶,风一吹便沙沙作响。这正是冬天之前所剩无多的好时节,没有冷到难以活动,也不必穿得太臃肿。往常都是他拉着裴洵出门,几时见过这人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