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话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比细腻心思被全然理解更叫他们下人快乐的事?平日里齐昱睡得不好,宫里除了安神香就只可熏些味淡的,今年新晋的蘅芜新芽倒挺好,不过工序繁杂些,得叫人守着掂弄,难为温彦之能一下闻出来。
他直在心中又对温彦之看好了几分,暗道这宗家出的公子果真是不同的,好物件见识得多,是知晓好歹的,怕是京中寻常高门贵女都不见能有此识香之能啊。
周福点着眼角叫徒弟奉茶上来,都是精心备下的,温彦之一一看出门道,却也不再提了,毕竟如大恩不言谢,此礼可见周福对齐昱之心忠似日月,慈似亲人,他只暗自定心今后好待周福,便也不作更多矫情。
几番收拾开,周福唤了内侍宫女准备铺排寝宫之事,侧殿隐约传来“花浴”、“绫巾”等呼喝声,温彦之听着竟忽有种——自己是千里奔回京来侍寝的感觉?
他指尖点点鼻子,斜眼瞥了瞥齐昱,后者正端着茶盏看礼部的恩科檄文,竟似浑不在意。
他轻咳两声,正要说话,忽闻殿外传来一声小太监的尖呐:“太后娘娘到!”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史官的故事能有一丝一毫让你恋爱的感觉我就很开心了。
↑这是我今早醒来忽而感到的。
☆、第95章 【朕的母后又不吃人】
这一声喊吓得温彦之几乎神魂出窍,此刻还管什么侍寝不侍寝!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就立到齐昱后面去:“齐齐齐昱!”然后左看右看该往何处躲,本就白皙的脸现下更吓白了:“怎么办?”
温彦之惯常木讷呆愣,何尝有过如此跳动的时候,齐昱捏着檄文的纸张,看他看得哭笑不得:“什么怎么办?”
——朕的母后又不吃人。
——你方才闻香品茗同周福谈天说地怎就没想过怕?说呆还真呆,噫。
正说着话,惠荣太后已由小宫女扶着迈过了延福殿雕花的门槛,身量气度甚是华贵,一双被齐昱、誉王体承下的风韵杏眸临着殿门的宫灯微转,略含诧异地将殿内一干用度望了一遍,向齐昱道:“皇儿,你这殿里摆件换得可全啊……”
温彦之心虚地四下一看,忽发觉殿角有个立柜还挺合躲藏。
然而惠荣太后却已发现了他,不禁慢慢放开身边小宫女的手臂,看着温彦之身上的乌青官袍,渐渐挑起眉梢,目如明镜地笑道:“哟,哀家来的不是时候罢,皇上还理政呢?”
如此齐昱是心知太后这是闻了风前来看顾的,便给太后见了礼,老实道:“非也,母后来得却也正是时候,朕原想明日一早去给母后请安的。”
惠荣太后闻言,落实心中所想,只垂眸间微微打量了一下人神俱愣的温彦之,点了点头,便又挽起个笑再抬手,方才那小宫女便懂事来将她扶坐到齐昱身后的桌边,后头周福已经奉了盏茶上来。
“看来哀家听说得不错。”惠荣太后翘指端起桌上的茶,揭开盖子垂首吹了吹,抬眸看向温彦之:“叫什么名儿啊?”
温彦之顿时白着脸一膝盖跪下去,木愣愣道:“在下……下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