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齐昱眼见能说到优点盖过眼下温彦之的不争气,连忙道:“人才从淮南回京,束河治沙、大坝改建,皆是他一一督造。”这呆子好歹还有些功绩保底,不至被母后当做个傻子。
惠荣太后将儿子护短的模样看在眼里,笑弯起眼睛,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道:“倒是个能干的孩子。”
这一声“孩子”叫出来,让齐昱终于松下半口气。
惠荣太后放下茶盏,冲温彦之招招手:“来,免礼罢,到哀家这儿来让哀家好生瞧瞧。你是哪家的公子?眼见着不似寻常庶族官生。”
温彦之双腿僵硬地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挪到惠荣太后身前,躬身垂首道:“回禀太后娘娘,家父任职鸿胪寺卿、太常寺少卿,先皇赐授一等安国公,臣乃家中幼子。”
惠荣太后听得愣了愣,转眼用问询的目光看向齐昱,“……这竟是温久龄的儿子?”
齐昱苦笑了一阵:“母后瞧着他也不大像?”
——是不大像,太呆了些。
惠荣太后拾起丝绢略掩唇笑了笑,细细看了看温彦之的神容身量,却还是点点头:“倒是比他爹年轻时候还俊,是个好看的,倒难怪你能瞧得上。”她执起温彦之的手,唤了旁边的小宫女一声,那小宫女竟就从袖中摸出个雕金刻玉的浅色小木匣来递上,她徐徐接过来,便要搁到温彦之手里。
温彦之连忙跪下:“臣何德受禄,太后万万不可。”
惠荣太后又将他拉起来,把木匣子塞进他手里:“哀家是今日才听说皇上领了人回来,于你们这事儿……知晓得是晚了些,便也等不及明日瞧,今儿捡了这时候就巴巴儿跑来了,见面礼也没备个好的。这小玩意你权且先收下,当哀家个心意,往后再往哀家宫里来坐坐,哀家好好儿赏你。”
温彦之抖着手伏下去谢恩,起得身来但见齐昱正老神在在地同他笑,不禁脸都烧热了。
惠荣太后忽想起什么,看向温彦之:“温大人知晓此事么?”
一提起父亲,温彦之怔了一瞬,只寻词讷讷道:“回……禀太后娘娘,家父出使殊狼未归,臣尚未以此事叨扰家父行驾。”
他这模样,垂眼吊眉的,很是叫人恻隐,惠荣太后想起从前齐昱之事,终是叹了口气,“也对,此事……是颇难些,不当在书信中说。”
齐昱一想到温久龄,也挺头疼:“温久龄一月前已同殊狼谈判毕了,事情了结好,估摸再有几日也该还朝,到时候,朕且慢慢同他说罢……”
“皇上不必,”温彦之突然声音一抖打断了他,双手紧捏着袍子道:“有……有臣去同父亲讲。”
齐昱微微一愣,“温彦之,你父亲——”
“臣会好好同父亲讲。”温彦之只胀红一张脸,笃笃重复了一遍,神色倒挺肃穆。
此时惠荣太后将二人言行两方瞧进眼里,心中思量温彦之虽今日紧张了些,骨子里世家公子的气度倒有,也足见对齐昱是极维护的,倒是个不错的后生,怕同齐昱从前那些个随意招罗过的都不一样。
她实在是为齐昱这断袖癖好忧心了十来年,生怕他寻不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