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南回京前,沈游方备好了车架,他也问过沈游方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李庚年。
沈游方只道,也没什么话要带给李庚年,要打听什么,也能自己寻人打听,没什么可劳驾他的。云珠是李庚年的徒弟,李庚年平日里也是放着身段儿乐意被云珠坑,想来是真疼云珠,沈游方便提点云珠回京时常逗逗李庚年开心罢了,立在马车边上给云珠塞了一荷包的金珠子,还待着尾款没付清,只望她尽心。
沈游方彼时站在南隅和煦暖融的红花春风下,一身的白衣白得却似雪,素淡笑着同温彦之道:“待李侍卫去北疆上任之时,温员外,替我好好送送他就是,旁的……再没有了。”
温彦之神思从回忆中涤起,搁了茶盏,心想送别之事,又岂是能替人去做的?
若无别离,岂不更好?
“得了!”那厢李师父呕心沥血,千选万选从一干子毒镖、金刚爪、大关刀当中搞了阵,找出个铁鳞鞭子就往云珠手里递:“来,丫头,师父赏你的!”
温彦之连忙把云珠往身后一挡:“这鞭子什么来历?这瞧来危险,也太大,云珠会伤到自己的。”
李庚年瞬间垂了手,委屈道:“我司部里也没个女娃娃能使的物件儿啊,过去同僚收徒弟都是公子小侯爷的,就我收了个云珠。”
——真是特别不甘心。
——年底徒辈比武都不好意思叫云珠上了。
温彦之叹口气,“且放着罢,她练练拳脚就是。”
隔壁暗卫甲乙丙挂在梁子上聊江湖八卦,云珠听着好奇又被引过去了,再顾不上师父。温彦之由着云珠去,只拉了李庚年到司部大堂坐下,问:“你真决定要去北疆?”
李庚年愣了愣,抬手抓抓脑袋哈哈笑:“去啊,怎么不去。吏部那儿案底都审了大半年了,现下说不去怎么好?况……也没甚么去不得的由头,我在京中也没成家立业的,去了北疆还升官呢!”
温彦之叹口气,“李侍卫,沈公子他还是……很惦记你的。”
李庚年跳起身去给他沏茶,“温员外你怎也管上这事儿了,他惦记他自会找我,可这三四月不也没找过我么。温员外,你呢,镇日想想皇上就好,甭替我操心了。”
事主这么说了,温彦之又好再讲什么,只最后嘱咐句道:“想来还有几日龚兄他们就回京了,到时候沈公子若来……你们且好生谈谈也好。”
李庚年把新沏的茶给温彦之一杯满上,好笑道,“温员外,他不会来的。他要来……早来了。”
温彦之沉沉看了他会儿,忽道:“李侍卫,我也曾以为同皇上是没可能的。”
李庚年吭哧笑着,抬手就推他一把:“哎哟,温员外你说笑话,咱皇上瞧上的事情,哪儿有啥不可能的!瞧瞧你们多好,”他扬下巴冲隔壁屋里暗卫示意,“那些小子成日轮值就换着凑齐你同皇上的事儿呢,又哭又笑的,羡慕死了。”
温彦之被他打趣得脸上微红,虽经一推,他背脊还是挺得笔直,木木然接着道:“李侍卫,我要说的是,这世上若一开始就只向着不可能去过,那到后头,终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