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手相抵?”
顺明帝怒气未消,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忽然神情阴寒的冷笑起来:“他们有什么资格妄议国政?有什么资格随便处置朕的将军?”
东方空低眉顺眼地说:“不过,殷家那些人的话,多少也有点儿道理。杨天鸿当众砍断殷鉴化双手这件事,的确做得有些过分,有以下犯上之嫌。”
“谈不上以下犯上。”
顺明帝摇摇头,从桌上拿起另外一份奏折,指着其中一段话,说:“这是密谍司对当日对玄火营当日事情的整理报告。看看这个,所有这些,都是杨天鸿亲口所说。”
奏折上的文字,都是杨天鸿当日的原话————说到以下犯上,这句话应该更适合你殷副将。我大楚唯一至高无上的人,就是陛下。普天之下所有军队,都是陛下所拥有。殷副将,你以为养兵的军饷是你自家所出吗?还不是陛下厚德载物,天下万民归心,从民间一一收取,又反哺千万军民。你倒好,中饱私囊不说,还不思悔改。除了兄弟们的月例银子,这玄火营中的军器衣甲又到哪里去了?本将接手的时候,库房里空空如也,除了几把生锈的破刀枪,粮库里更是一片空荡,连老鼠都能饿死。这些物件银钱的去向,你最好老老实实说个明白。否则,你就是以下犯上,贪匿国家资财。此举,足以诛你九族!
顺明帝淡淡地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楚之军为朕所有。杨天鸿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尚未成年,都尚且懂得这些道理。那殷鉴化为官数十载,却克扣官兵钱粮,中饱私囊。到了现在,东窗事发,殷鉴化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命其家人在京中四处奔走,将事态扩大化。呵呵……真正是当年多年的营官副将,胆子大得可以。”
东方空没有按照顺明帝的话头继续下去。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当日,归元宗陈正坚与昊天门黄志平因为杨天鸿发生争执,起因虽说是昊天门无理在先,矛盾争端核心却是杨天鸿。”
顺明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平静地看了东方空一眼。
若论身边最为忠心耿耿的侍仆,非东方空莫属。
这位年事已高,侍候自己多年的内侍总管,正在用这种大有深意的做法提醒自己:无论对玄火营一事处置如何,都必须小心留意各大修炼门派的态度。
如果杨天鸿是毫无背景的普通人,那么处理这件事情,方法就要简单得多。
问题关键在于,杨天鸿毕竟是一个修士,而且早在五年前就拜入了归元宗门下。
纵观天下各国,无一敢于对修炼门派不敬。即便是实力强大的秦、赵等国,仍然也是在背后有两个以上一流门派绝对支持下,才敢于发令驱逐,或者是以某个二、三流门派为敌。毕竟,普通人与修士之间的区别,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