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便将春香背至那都头马前。那都头俯身细看,只见春香满面细汗,面色惨白,思量李顺所言不似假话,便抬手放他们行。李顺同师勇肚内暗松一口气,才待行,听得那都头叫道:“且慢!”
李顺弯腰俯首道:“都头尚有何事?”
“你二人一路行来,可曾见到贼人?”
李顺道:“复都头,小人们一路沿阳坡而来,不曾见得山贼,倘说贼时,莫不是七里岗上贼人作乱?”
那都头听得此言,马鞭便挥到李顺跟前,在他面上重重一鞭,打得李顺右颊皮开肉绽。那都头骂道:“哪个不晓得七里岗有贼人!问你怎地,你答便是,你这厮却来罗唣!”
李顺连连哈腰道:“小人的不是,小人的不是。都头见教的是。都头见教的是。”
那都头亦不采他,打马便走。那一队土兵随在马后,一发去了。
这一担各,又是一炷香工夫。师勇见春香鼻息已弱,急催李顺赶路。李顺却住了脚不走。
师勇眼泪流成千行,哽道:“哥哥且快些,嫂嫂将则无气了。”
李顺跺脚道:“你敢是不曾听得!那都头却是去缴贼!此山何来得贼人?料是有人报官将俺们差做了贼人。”
师勇道:“哥哥多虑,倘真个是时,王二哥哥与他们说,料也不致错捉。”
李顺道:“你尚年幼,如何省得其中关节!他差了百十个土兵,无功而返,定有人见他罪过。俺们无家无口,便是冤屈了,谁去声张!此事休了!”
李顺却待放下春香,道:“俺还去报信。”
师勇苦求道:“哥哥,周全俺嫂嫂一命!你不倒返去时,他们不必要死,倘你倒返去,俺嫂嫂是必死无疑!李顺哥哥,俺便还去报信,你自背我嫂嫂寻医,可也不可?”
李顺左右为难,师勇便往回奔,回头道:“哥哥,俺定捎到信,哥哥只管快去!”
李顺咬咬牙,面上血涌不止,他自抹了一把,转身快步下山。师勇抹去眼泪,径望来时路奔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那李顺负着春香下山,单说肖师勇肚内思量那队土兵行在前头,他在后头,定是赶不及。便是赶上,遮莫也交那都头擒了,报信一事便休了。恰数日前同柳官人回山,行得一条小径,此时他便望那小径行去。寻常时候下山并不行此路。那日柳官人道沿此径可见七叶一枝花,将去采摘,便沿此路回庙。此路逆溪而上,本为村民到后山采药伐柴捷径,只因此路傍溪,颇有些陡滑,以此寻常时候李顺等人并不行此路。
因无路可走,师勇只得逆溪而上,那小径上俱是溪石,山水大时,甚是滑溜。师勇还道近几日无雨,比之前几日,定要易行许多。岂料那溪水虽不大,溪边石子仍湿滑,想是水自地下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