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问心突然回了头,她没能离开。
“你怎么在这?”
她眼见着那张脸上的情绪从惊讶不解到厌恶烦躁,一瞬间浑身一冷,如坠冰窟。
她极少跟何问心接触,也就极少接受到来自母亲的、十分直白的厌弃。不是不耐烦,不是无奈,不是烦闷,甚至都不是讨厌。
怎么、怎么能对女儿露出这种表情呢?
何问心捏了捏眉头,不耐地又说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我……”何之远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她想起楚鸢说过会在何问心那说几句话,让母亲愿意和她见面,可是现在何问心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提前有人知会过的。
楚鸢骗了她?还没等何之远得出一个结论,她便看被来自母亲的嫌恶神情击倒。在酒精的作用下,何问心没有像平时那样,至少还知道收敛。醉意让她回到了过去,她甚至不太知道面前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滚。”她的头很疼,说话也没什么耐性。
头很痛,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喝了酒,又吹了晚风,早该知道会头痛。但是今晚的疼好像格外难以抑制,无论是谁,她都不想面前有人打扰。何问心挥着手要赶何之远走开,嘴里叨念着:“楚鸢在哪?让她过来。”
“唔。”她因为额角跳动着的疼痛差点跌倒,何之远要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姐姐……”何问心喃喃着,往水塘的方向迈了一步,“我的头好疼。”
“楚鸢呢,楚鸢在哪?”她再这样说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命令的口吻。何问心突然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她将最后一口酒饮尽,然后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
楚鸢没过多久就来了,她搀着何问心,要她回屋休息。
何之远愣愣地看着,直到跟着她们一起回到屋里也没缓过神来。
从小,母亲就很少回家,也很少和她说话。何之远没有那么难过,她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母亲,知道妈妈工作很忙,没空回来。就像电视上拯救世界的那群人一定也很少顾及家庭一样,她完全可以理解何问心不回来。
她在手机上查着何问心的行程,那时候何之远还是个小孩,看不懂太多术语。于是她又一个个把那些陌生的词汇的含义记住,了解的东西越多,越知道何问心是个多么厉害的人。
虽然老师说过所有职业都是平等的,她还是觉得,站在那样高一动大厦顶端的母亲,比谁的妈妈都厉害。
她完全为母亲感到自豪,也为自己是何问心的女儿感到自豪。但是,母亲可能很难因自己感到自豪。
“你是妈妈的骄傲。”她想听到这样的夸赞,也为此一直努力着。
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小时后的心情已经淡去,何之远无法避免地怨恨着何问心的不管不顾,她依然觉得母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那样的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