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远头一次知道原来指甲脱落后不会从底部一点点长出来,而是先长出一层孱弱又崎岖的薄膜盖住那层稚嫩的血肉,再从底部慢慢长出坚硬的指甲。
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她会好好听话的。
“我该回去上学了。”
何之远突然这样说。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虽然可能有自夸的成分,但何之远一向认为自己不算愚笨。从她收到这辈子最好的生日礼物开始,从她穿着那身西装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开始,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步,先回去上学。
当时楚鸢正把花生酱抹在吐司上,她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让花生酱均匀地铺在吐司,不带一点勺子留下的划痕,但都失败了。因为在吐司上抹了太多花生酱,她把吐司扔给了何之远。何之远跪坐在她脚边,盘子放在地毯上,就像在喂养什么小猫小狗。
“回学校?现在这个时候?”楚鸢不解地问。
“嗯。”何之远咬了一口味道过于浓郁的花生酱吐司。
“要是你回去上学的话,我们就没什么机会在、一、起、了。”楚鸢拖着长腔说。
私心上说,她不想让何之远回学校。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就要晒着地中海畔的阳光养老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最后的时间跟何之远在一起还可以算个消遣。不过,她确实在老宅子住了太久了,万一何问心怀疑她了呢。
思量了一阵子,她决定不再思量了。
“回就回吧。”她对何之远抛个媚眼,“我在学校门口租个房子,下课来找我玩啊。”
“嗯。”何之远回应着,顺便把试图偷吃面包的百万里推开。她搂紧了楚鸢,喃喃着说:“不要离开我……”
过了一阵子,她像安慰自己一样,摸着百万里的羽毛又重复了一边:“不要离开我。”
第二步,给百万里找个好地方寄养。
“我会回来接你的。”何之远把它交给提前联系好的寄养家庭,“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处理好这些后,她回到了学校。
其实也没什么课要上,与其说是回去上学,更像是换了个地方住公寓。何之远在学校门口租了间房子,楚鸢不是很经常来。
“何之远,辅导员找你。”
“知道了,谢谢。”
何之远放下手中的草叶,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如果她没休学或外宿的话,这位传话的同学本该是她的舍友,两人应该相当熟络了。但因为何之远很久没来上学,她和同学们都互不认识,说话也很生疏。
“没事。”同学说,“我也要谢谢你帮我喂兔子。”
那位同学走到了兔笼前,伸出手逗了逗被挤在角落的一只白兔:“这些兔子晚上就要被解剖了,我喂了两天,还真有些舍不得。真下不去手,好在晚上不是我的课,以后再也不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