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邢燕寻离开的干脆利落,窗户被打开,然后“啪”的一声关上,方才还与他缠绵的女子已远去,只有满地北风寂寥。 裴兰烬独坐在榻间,宽大白皙的指节在榻间扫过,竟显得有几分流连。 但很快,裴兰烬便清醒过来了。 他骤然从床前站起身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狭窄的西厢房。 他要忘记那些事,重新与他的落枝在一起。 沈落枝为他自江南千里奔袭而来,这份情谊,他不能愧对。 裴兰烬一念至此,便离开了西厢房,特意回到了东厢房内居住。 自此,西厢房被封死。 裴兰烬离去时,广袖随风而飞,邢燕寻离去时,红衣迎风招展,清冷的月色下,两人背对对方而行,像是都要将对方忘掉,然后奔向新的篇章一般。 这地上的人儿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无人知晓的心声在夜间高歌,汇聚成一场悲欢离合,只给天上的月儿听。 月儿听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它只静静地瞧着,这山河招展,岁月流淌。 —— 次日,清晨。 灼华郡主的车队终于缓缓行驶到了纳木城附近,西疆郡守裴兰烬迎出三十里,亲迎入城。 那时,沈落枝站在马车外面,远远瞧见裴兰烬立于马上来接她,顿时红了一双眼。 她的裴哥哥。 而裴兰烬立在马上,远远瞧见沈落枝,面上不知为何竟有些发僵,转瞬才笑出来,继而翻身下马,向沈落枝奔来。 他们二人在漫天黄沙下见面,但见到彼此后却未曾碰触彼此,而是隔着几丈互相行礼,只用一双眼眸望着对方。 大奉礼节,当如此,纵是未婚男女,也不得过分亲近。 他们也未曾共乘一辆马车,马车太小,只他们俩便失礼,多了人又塞不下随从丫鬟,干脆便只走远了些,让随从和丫鬟远远地看着,两人站在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干枯树木下讲话。 “郡主。”裴兰烬一双瑞凤眼中望着沈落枝的脸,心中难掩愧疚,他道:“辛苦你了。” 他知自江南而来的这条路有多难多险,也只沈落枝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心中愧疚难当。 沈落枝来之前,心里忐忑又委屈,但一瞧见裴兰烬,便觉得所有委屈都散了,只有欢愉在心中流淌,她望着裴兰烬,先是甜甜一笑,又迟疑了一瞬,低声说道:“裴哥哥,落枝有话要与你说。” 裴兰烬便道:“是有何为难事?尽管讲来。” 沈落枝咬唇,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即走近了两步,确定没有人听见后,便道:“青丛应传信给你了,他信上说,我们是在西疆内走丢了,后又自己走回来的,其实并不是,而是,落枝被一伙西蛮人给绑了。” 裴兰烬一惊:“什么?” 他于西疆已待了一岁有余,自是知晓那些西蛮人有多凶残,他惊怒间,又听沈落枝继续说道:“那西蛮人倾心于我,要迎娶落枝,落枝与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