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一脚的大狗。眼见怎么展示都没有效果,它只能自己把鱼撕开吃了,边吃还边拿圆滚滚的小眼睛看向两只帝企鹅。血花在海面上绽开,本来就在逃窜的企鹅们顿时游得更快了。 恰在这时摄制组有了动作。 那位看着很精神的女性摄影师穿着潜水服从船舷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用正确的接近方式接近了玩耍中的虎鲸群,手里扛着摄像机。年轻虎鲸刚才感觉到的失落被一扫而空,它兴冲冲地靠近了两脚兽,张开嘴巴,用力抖了一下,从嗓子眼里抠出来半条没吃完的鱼尾巴就准备往摄影师脸上贴—— 然后被当场躲过。 摄影师虚虚地推了一把,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吃的意思。 年轻虎鲸接二连三地遭到拒绝,这回它已经不是失落了,而是干脆生起了闷气,把鱼尾巴一叼就哼哼唧唧地游远了。 它离开后不久,其他虎鲸也慢慢地踏上了行程。 散开有一会儿的帝企鹅小群到这时才重新聚合在一起。 经过这段时间的追踪拍摄,它们对身后的船只和潜水员已经非常熟悉,胆子大的还会经常凑过去看热闹,甚至尝试互动。安澜还是人类时曾读到过著名纪录电影《帝企鹅日记》的拍摄经历,据说当时摄影组也和聚居地的一对企鹅夫妇成为了“好友”,这对帝企鹅每天都会走到镜头旁边去看他们拍摄,时不时还要啄啄这里,拍拍那里,最近时就站在离人类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帝企鹅也的确需要一点胆量。 特别是当夏季马上要过去、冬季马上要到来的时候。 进入四月之后大部分活跃在南极海域的适龄帝企鹅都开始追随本能朝繁殖地靠近,它们跋涉过几十公里的冰面,前去寻找自己今年的繁殖伴侣,幸运的可能会找到去年的老相识,运气不佳的则会另寻新偶,这个过程被诺亚戏称为“相亲大会”。 相亲大会和小企鹅没有半点瓜葛—— 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瓜葛。 帝企鹅应对天敌的方式非常单一:警报响起后朝浮冰奔逃,同时祈祷自己没有成为被追踪的那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数量多的时候灾难降临到某个个体头上的几率比较小,数量少的时候这个几率就会成倍增长。因为适龄帝企鹅都回到了陆地上,还停留在捕食区的只剩下尚未到达性成熟期的亚成年,活跃个体数量骤降,带来了巨大的生存压力。 生活在同一片捕食区的亚成年小群不得不向彼此靠拢以换取生机,然而这种聚集在分担压力的同时也给掠食者行了方便,最多的时候一大群几百只小企鹅边上同时围绕着六只豹海豹,随时随地都有红雾在海水中绽开。 安澜发现自己在本能地观察形势。 每次下潜时她都会特别留意所处的位置和下潜的时间,尽量避免靠近大群边缘,同时和诺亚相互照应,时刻准备着在紧要关头豁出去为彼此搭把手。但即使已经注意得不能再注意,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