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 温解语轻轻刮她鼻子。 “我才是你娘,你这么小一个,该是娘保护女儿才对啊。” 言罢,她也知道是自己的话惹得女儿担心了,忙调整神情,说:“秋儿不必担忧,麻烦的事娘会处理的。” 她抚摸着女儿的长发,笑道:“只要秋儿每天开开心心的,娘就满足了。” 谢知秋闷声窝在母亲怀里,一言不发。 * 怀孕以后,母亲反而日益清瘦,笑得也少了。 如今,谢小姐唯有在母亲教她写字的时候,她才能再见母亲露出过去那般温柔无虑的笑颜。 自从谢小姐提出想每天多学一些东西以后,温解语就亲自开始教她写字。 谁知这一教,她就越来越有兴致,现在正在兴头上,哪怕怀孕了,也压根不愿意停下。 温解语腹部逐渐明显,身子重起来,她站得久会很累,就坐着教。 她握着女儿的小手,一笔一划领她写字,口中念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等写完整首诗,温解语单独持笔,一顿一弯,在宣纸上画了一扇窗户,窗外有一轮小月亮。 她笑眼弯弯,说:“这就是秋儿家里的小月亮。” 谢知秋抬眸看着母亲画的画,又去看母亲。 窗棂覆着薄纱,母亲含笑的容颜被和煦的暖光印得朦胧,母亲抱着她,眼底是无边暖风似的温柔。 谢知秋很少说话,通常安静得不像小孩。 她凝视母亲的侧脸,想了想,用毛笔也慢吞吞地在母亲的胳膊上画了一个圆。 她说:“娘亲像是我的月亮。” 温解语失笑,一把抱起女儿,去挠她的咯吱窝。 谢小姐不爱笑,但是怕痒。她力气小,挣不开娘亲,很快被挠得脸蛋通红。 母女二人玩作一团,不久,屋里传来小女孩憋不住的“咯咯”笑声。 * 午后。 温解语怀孕以后易乏,小歇去了。 谢小姐照例去见林先生。 林先生一向仿佛有心事,教她漫不经心。 这回亦是如此,不过一刻钟,林先生便让她休息,自己闭目养神。 小丫鬟们对这一套流程已经很熟,早已迫不及待,拿上绳子毽子便出去玩。 谢小姐并未跟着一道出去。 她见林先生不准备继续上课,便取出事先准备的字帖和宣纸,趴在桌上练字。 她写得专注,并未注意到林先生不知何时睁开假寐的双眼,正瞥向她。 林先生先看了一会儿她写字,然后,又移目看向她用来对照的字帖。 谢知秋正写着字,忽然,一只素手从她耳畔伸出,越过她,从桌上厚厚一叠字帖里,取出一张纸来。 林隐素低头看着这张纸,问:“这也是你的字帖?” 谢知秋一愣,道:“不是。” 林先生手中的那张纸,上面字写得密密麻麻,字迹一气呵成、略显潦草,而文辞艰深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