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人来金陵已有两月,虽与谢芝华没有照过面,但暗中却已交手多次,谢芝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次却主动下请帖,不知所为何意。 二来,谢芝华是谭时飞、陈豹的后台,两人一死一失踪,谢芝华又迅速扶植了大江帮的陈豹,他在江南的势力,几乎没受到影响。两人对他怀有戒心,心想借这个机会,去摸一摸这位转运使大人的底。 至于第三个原因嘛,听说碧水楼的厨子,乃是江南一绝。两人虽不是饕客,这种免费送上门来的饭菜,若是拒绝,岂不有些不近人情了? 时间定在五月初一。 两日换了常服,来到碧水楼。 一进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碧水楼临秦淮河而立,院门中规中矩,纵横皆五排门钉,可是府内却别有洞天。 碧水楼从外面看只是秦淮河畔的一个楼台,可近前观瞧,才知碧水楼极大,掩映在青松古柏之中,院中有假山点缀,奇石千孔,各种奇花异草、点缀其中,庭廊轩榭,曲折蜿蜒,直通楼门。一条小溪,从院内中穿而过,与秦淮河相连,小溪尽头,则是一方小湖,湖中有浮萍止水,有夏荷莲莲,湖边停靠着一只乌篷船,内有香台茶摆,古筝名琴,两名青衫婢女侍候而立。 范小刀啧舌道:“这位转运使,真懂得享受。” 赵行冷冷道:“不过是糟践民脂民膏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 碧水楼内,灯火辉煌。 墙上挂着松香烛台,壁中则镶嵌着数十颗鸡卵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将大堂内照得灯火通明,两人在家仆的引导下登上了三楼。 里面早已高朋满座,其中不乏熟人,金陵知府谢愚也在其中,除了总督徐亭,江南官场稍有品秩的官员,几乎都来了,难怪门口停了那么多马车。 谢芝华见到二人,哈哈一笑,上来迎接,道:“两位老弟,能莅临寒舍,真是令敝楼蓬荜生辉啊!” 赵行道,“若大人的碧水楼是寒舍,怕整个金陵百姓住得都是狗窝啊!” 谢芝华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没想到赵捕头如此风趣,请!”他回头朝众人一笑,“愿赌服输,各位大人,请吧!” 有几名官员,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交到了谢芝华手中。 谢芝华笑纳。 范小刀愕然,“何事?” 按察使潘臬台笑道,“都说金陵城官场,两位捕快不通人情,我们寻思今日谢大人请客,你二人怎么也不会空手而来吧,哈,结果真被谢大人猜中了。” 原来,在场官员,竟以范、赵二人会不会送礼一事,打了一场赌。谢芝华赌得是两人没带任何礼物。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敌人。 谢芝华笑道,“两位老弟,才是性情中人啊!请上座!” 两人连忙推辞。 在场七八人,职级最高的,则是按察使潘臬台正三品,谢芝华虽是正四品,职级与知府谢愚同级,但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