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多尴尬? 但要说沈庆仪犯过人命,柳连枝非但能接受,而且很高兴,因为这证明她的女儿不是个任人欺凌的弱者,聪明如她,当然能看出崔副院长的小心思,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她甩开崔副院长,脚程都快了几分。 “青青有确定的消息,证明你姐杀过人?”她又问。 沈庆霞说:“妈,您走慢点吧,您有哪儿不舒服吗?” 有哪儿不舒服吗? 还没有关于女儿确切的消息,柳连枝当然也不想身体出问题,但此刻她觉得自己状态特别好,虽然在吞咽口水的时候喉咙有微微的刺痛,但她倾向于自己是着了寒,感冒了,甩开养女,她说:“不用管我,我很好。” 到了楼下,她还觉得不够,又准备往大门口走。 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青青要是回来,可能会从后门回吧。” 沈庆霞说:“咱就不胡乱跑了,就在这儿站着等吧。” 柳连枝再问:“青青能确定你姐杀过人?” 沈庆霞回想了一下跟林白青的通话,以及她的原话,说:“应该能确定。” 柳连枝再吞一口口水,喉咙愈发觉得刺痛了,但她心情反而更好了,搭配着一个坏消息,让她知道了一个好消息:“所以你姐确实还活着。” 孙女还没有来,一切都只是揣测,柳连枝由此延展想象:“所以这么多年她回不了家,是一直在服刑?” 她虽然难过,但由衷的笑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很意外的,母亲的状态居然不错,而沈庆霞以国内的情形推断,说:“我记得无期可以减刑到二十年,你说会不会是我姐正好二十年刑期满了?” 越听越像,柳连枝一激动:“该不会是青青接到她妈妈了吧?” 她除了喉咙有点刺痛,依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愈发振奋了。 崔副院长却是头皮一麻,心说该不会此刻沈庆仪就要回来了吧。 他都一把年纪了,倒不怕个服刑期满的杀人犯,但怕沈庆仪要当场啐他。 那得多尴尬。 “呃……柳教授。”他看表:“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还有点工作需要加班。” 沈庆霞和柳连枝同时看他,眼里皆是掩不住的鄙视和悲凉。 当然,这就是世道人情,冷暖炎凉。 柳连枝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走吧。”可又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又说:“你这种人能在一家市级设计院做领导,这是全广省,也是全国设计界的悲哀。” 这老太太骂人可真难听。 崔副院长刚准备要走人,就见一辆老式军用吉普车开了进来。 柳连枝一看是顾培的车,挣开沈庆霞,迎着车跑过去了。 顾培车一停,林白青就赶忙跳下车了。 “青青,你妈妈还活着,对吧?”她往车里张望,试图绕开林白青去拉车门,想看看女儿是不是在里面,但冲了两步,又后退:“她在车上?” 林白青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