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糟践我,让你们这些个讨债的赖上!” 走了个讨债的,又回来一个,不对,是俩。 李春花用腿挡住脚边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雨水打湿,还得洗。 洗衣服不费皂角啊,他们家又没种皂角树,买皂角不得花钱啊。 她儿子的钱,凭什么给那娘俩使。 李春花对周湘云不像周战山那样意见大,但也不抱什么希望,不是说没养在身边,就算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照样只喜欢她幺儿。 谁让她小儿子争气,不像大的那几个,跟他们爹长一张脸,小儿子至少跟她年轻那会儿有七分像,要是十分,更俊,教她如何不偏袒。 对于周湘云,李春花跟村里那些妇人一样,觉得对方长得一定不怎么样,不然能上杆子倒贴她那前夫。 一想到周湘云跟她老爹一张脸,换她她也得离婚。 死老头基因那么强大,怕不是外孙女也……李春花呸了一声,造孽呀。 到村口,李春花从牛车上下来,掏出荷包找零钱付车费,曾六爷回头看她一眼,闷声说了句:“今天收你一分吧。” 李春花抬头,不敢相信,“你说啥?什么一分?不是一人五厘吗?什么时候涨的价?你早说要一分,我就不坐你车了。” “没涨价,”曾六爷解释,“不是今儿个下雨没人吗?就你一个人坐车,多宽敞多舒服,问你多要一个人的钱不过分吧?” 李春花斜楞他,“没人就逮我一个人薅?没人坐你车是我的错?我让老天爷下的雨?曾老六,做人得讲道理不是?下雨天就我照顾你生意,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还讹上我了?看我好欺负好说话是吧?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吗?” 李春花三步并俩冲上去,扒拉自己淋湿的大棉袄,让曾六爷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坐个车连棚子都没有,把我淋生病了,不得花钱看病啊?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大度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倒跟我耍上无赖了?” 大嗓门就在耳朵边上吼,曾六爷眉头紧皱,感觉自己脑袋瓜嗡嗡的,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叫你嘴贱!惹这娘们。 “耍无赖是吧?”李春花骂骂咧咧往牛车上一躺,扯着大嗓门喊,“我一个人坐车,你收两个人钱,我不坐了,给我拉回去。” 曾六爷一个头两个大,恭恭敬敬将李春花搀起来,“周家嫂子,你就是我姑奶奶,我服你了。” “车钱怎么说?”李春花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说多少就多少。”曾六爷以前只听自家老婆子说,但没真正跟李春花过过招,今天脑子抽风头一回,顿时对周战山那老家伙佩服五体投地,就这娘们儿死德行,他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啊?什么?还要收钱?”李春花作势又要坐躺回去。 曾六爷赶紧把人拦住,随即改口,“不收了,还得感谢周家嫂子照顾我生意。” 这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