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谁都好,可为什么偏偏是直哉呢? 好像一直以来,被我珍惜地抱在怀里,玩过家家游戏的洋娃娃突然膨胀了身形。他变得比我还大,握住我的手腕,扯动毛线编织的面孔,笑着要求我说—— 【泉鸟、来一起玩过家家吧。】 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可直毘人的话还在继续,他垂下眼眸,怜爱地望着我,语气纵容而温柔: “你吐了么?真可怜……”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和我结合,生产时说不定会遇到危险,我真的非常珍惜你,也不想再失去妻子了。” 一番劝告完全“从我角度出发”,好像我才是那个不理解苦心的人。 “可直哉不同,再等十年就够了,他刚好成年,你也二十八岁,是最佳的备孕年龄,我觉得那样更为妥当。” “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平素关系便十分亲近,这种爱转换一下也可以吧?” “这是为了你好,你总会习惯的。” 如是循循善诱,他的善意仿佛一座大山,压完了我的脊梁,叫我无法动弹。 不过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直毘人就算可以略过我,但也会考虑直哉的意见。 迟迟等不到回复,直毘人长叹一声,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直哉。 “看来我们泉鸟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那么直哉你的想法是?” 直哉的静默无形中给予我新的期望,俯身在一堆秽物中的我,忍不住抬首去看我的洋娃娃。 你是我的孩子吧?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如果这次他愿意为我发声,要我原谅他欺骗我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这种荒唐的事,骄傲如他一定会拒绝,一定会帮我的吧? ——快说点什么啊! 少年端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摆放在膝上,脊背挺直,正坐的姿势矜贵优雅如同天鹅。 他以平静地眼神注视自己的父亲,张开双唇回答道: “好。” “在泉鸟救下我性命之后,我就打算尽自己的可能去报答她。” “而且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骗子……” 提到“骗子”二字时,直哉倏地发出一声冷笑。带着嘲讽的笑意,他以柔滑的京都腔一字一顿地强调: “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照顾她、保护她,到死为止。” “是吧泉鸟,这是我们的约定吧?” 他以碧绿的眼眸凝视着我,那眼里不是柔软的春水,更像长满水藻的深渊,要把我拉往泥泞深处。 我感到如坠冰窟。 背叛者。 我的洋娃娃背叛了我。 不过倒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是啊,从直哉的立场来看,比起被兄弟夺走继承人的位置,不如由他严格将我管控,把威胁转换为稳固家族地位的工具。 或许他早就知晓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在路上紧抓不放,坚持要把我扯进这间礼堂。 真可笑。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