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是深色的,初春是青翠的。 天空是彩色的,被彩霞染出无边的颜色。 风的颜色是透明的,轻轻拂过青年俊秀的脸庞,他闭上眼。 世间万物,无边无际。 无穷尽的色彩在此刻恍若形成一个巨大的蒙太奇怪圈,螺旋着将他包裹入内。他闭上了眼,他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又看见了,那无数的、彩色的逻辑因子,充斥着整个世界,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将他团团包围其中。 为他设下一个曼妙的瑰丽陷阱。 将这个世界捕捉进一个巨大而荒唐的逻辑谬误。 …… 右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萧矜予震荡震撼的心骤然回缩。他睁开眼。 宿九州握着他的手,声音掷地有声:“世界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嘴唇微微翕动,萧矜予没有开口。 宿九州:“此时此刻,你和我,都无比真实。” 萧矜予静静地望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宿九州笑了。 萧矜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运气有时候真的比思考还重要。盲盒的猜测一直是我们的盲点,我们没有想过这个角度。逻辑因子组成的恐怕一直不是某个具体物品,而是世界上所有物品的颜色!” *** 海都市,地底列车站。 夜色渐深,嘀嘀的口哨声一下下划破夜晚的宁静。 人群拥挤,上万个市民正在列车站外排队,焦急地离开这座生活了数十年的城市。 人群中,几十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不断穿梭,维持现场秩序。 此时,海都人口大撤离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全市80%的居民被安全撤离,只剩下不足两成的居民还在等待离开。 “咳咳——” 一道轻柔的咳嗽声在人流中间响起。 这声音很普通,只是一个女人低声压抑又忍不住咳嗽的声响。可是不知怎的,排在咳嗽女人前面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停止交谈,一起转头看向这个排在自己身后的女性。 这是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 其实很难说出她的美丽,因为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衣,头上戴着一只黑色贝雷帽,巴掌大的脸庞被白色口罩全部覆住,就连一双眼睛也藏进大大的墨镜之下。 可是她似乎就是很美。 没有容貌作为证据,她也没有真正说过一个字,但那一声声低低的咳嗽如同坠入爱河的石子,令周围的几个男人心河荡起旖旎的涟漪。 “这位、这位小姐……” 站在她前一位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开口。 女人缓缓抬首,她的五官被浓密遮掩,但这一个轻抬的动作就让中年男人知道—— 她在看我! 中年男人耳根一热:“你没事吧,怎么咳嗽了,是感冒了吗?看你穿得很多……” 过了会儿,女人才低声说:“没事。” 似乎是错觉,柔柔的女声尾音微扬,好像羞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