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知道赵官家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便识趣地没有再多说,然后告退。
不多时,高俅送了最新的情报过来。
就目前来说,京畿路的叛乱已经被压下去,新政舆论在京畿路形成大势。
户部尚书梅执礼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如果没有推测错,这一次仅仅京畿路的夏税足足有400万石。”
以往的京畿路夏税只能征收不到50万石。
这还不是关键,在京畿路转运司征税的时候,忽然发现多了许多以前没有记录在册的田。
而且,据高俅不完全推测,此次抄家的数额,高达一百五十万贯,现在大多数钱都已经在运回京师的路上。
抄出来的田产更是多达五十万亩。
新政推行就如此顺利吗?
用军队就砍砍砍就完事了?
如果万事都这么简单,历史上的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现实引发的连锁问题,永远是复杂的、广泛的。
却说各地暴乱是压下去了,但现在东府依然吵翻天。
因何事而吵?
田降价了!
因这件事吵翻天。
如果一个家里有点积蓄的农民听闻田降价了,一定会点赞:赵官家真是明君啊,我要再购置个十亩田。
但那是农民的看法。
为政者看到的是什么?
田降价了?
为什么?
因为新政让大部分地主豪强一年下来没有什么收入了,甚至稍微再加点耗羡、摊派,就要入不敷出了。
既然如此,那就卖田。
问题就出现在卖田。
政事堂中,李纯佑是这么怼梅执礼的:“田降价,形势户大规模卖田,民间百姓谁有余钱买?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形势户弃田,田归谁所有?民间岂不是因为荒田而大乱?”
他又用很犀利的语气说道:“若是京畿路民生出了问题,粮价大涨,饥民遍地,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政事堂内,却无一人敢答这个问题。
这就是从政者和农民两个角色,看这个问题的不同之处。
所有的政策、经济,都不是单一独立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想要毁灭一套秩序,很简单,但是毁灭了得重建,否则来临的将是灾难。
梅执礼被怼得脸涨红,他吹胡子瞪眼睛说道:“朝廷来买田!”
李纯佑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田?知不知道买这些田要多少钱?”
“朝廷在两个月前刚拨发1200万贯到河北、河东赈灾,现在有些地方的官员俸禄都还没有发,有些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