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带着?上官清清在林府走?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路,终于到了一所门前花草都枯萎了的旧院子前。
那院子里传来些许酸臭味,林阅自然地给上官清清递上手绢让她捂住口鼻,非要拉着?她往野草过?膝的院子里去?。穿过?院子,走?到一盏昏黄灯光的房门前,上官清清听到了低声哀嚎。
酸臭从里头传来,除此之外,还有?院外不远处飘来的拈香味。
她一瞬就?猜到了房子里关着?的是林豪,曾经掌管林家生?死的男人?,如今躺在这?样一间房里,腐烂的双腿生?疮流浓,虫蚁啃噬。
他早被林阅折磨得过?了咒骂的时段,甚至不会哀求,只有?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出声,一双眼了无生?机地盯着?床顶,手上还抓着?半个馒头。
上官清清觉得恶心,没有?靠近。
林阅走?上前,身体?遮住了林豪的脸庞,他神色轻松道:“我来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林豪便断气了。
上官清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本想跑,可又不敢一个人?乱跑,只能浑身哆嗦地站在门前等林阅。
林阅的心里的确有?个结。
他在找上林豪时,也曾期望能得到父亲的重视与关爱,他十岁以前过?的日子让他觉得……只要有?一个人?哪怕给他一丝甜头,他都会让身体?里属于狗的忠贞血液沸腾,全心全意只为那一人?燃烧。
可林豪并未爱他。
直到如今他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骨子里属于狗的那一股执拗还是期望林豪看他的眼神,能多一丝温暖。而不是从一开始的嫌弃厌恶,变成忌惮,再到后来的恐惧。
从林豪的房间里出来后,林阅换了一只手牵着?上官清清。
他说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好似了结了过?去?曾期待过?未来的自己。但这?种感觉并不坏,生?了疮的烂肉,就?是要挖掉才行。
“小?姐说得对,有?没有?父母不重要。”
他道:“我还有?小?姐。”
曾有?人?说过?上官清清是疯子。
而今上官清清看向月色下的林阅,心想当初认为她疯的人?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疯子长什么?模样。
那夜之后,上官清清时常会想自己这?些年是怎样做的呢?
她比起林阅,有?更好的家世和地位,虽说在府上过?得憋屈,可至少吃穿不愁,她还自幼有?母亲在身边疼爱。她在那样的环境下,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薄情和母亲的死,到头来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一个避风港,及时将?她拉出痛苦的深渊。
她将?所有?靠近魏千屿的女人?视为仇敌,也曾伤害过?那些人?,包括沈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