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仰起头来,看着杨贵妃从袖中探出的纤细手指,不禁叹气:这花真是赏心悦目啊。 宋怀不知道怎么跟渡边解释,这根本不是物哀这一回事。 倒是落红难缀。 黑发黑眸的杨妃,脸上是浓妆,如桃瓣云霞的艳,胭脂慢慢晕染开,哀怨愁肠,萦损柔肠。 同宵捧金盅,高裴二卿接手捧,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 姬安竟觉得很有趣。 他早年看着说书人舞扇而歌,唱着你笑他金甲难堪,他看你富贵痴呆。 金玉荒唐啊。 里面一桩桩塞满了膏粱。 白玉鞍,珍珠泥,金作棺,埋千山。 何其无趣,又何其有趣。 台下有人砸金子的,有人还在骂他,那声音一道道的钻入他耳朵里。 大多是意气激昂的戏迷。 姬安并不管台下怎么想,他觉得自己唱的还挺好听的。 倒也半是痴狂,没有酒,他自然演不出醉酒之态,袖子却慢慢抛了出去。 所有的弦声仿佛在那一瞬,拨鸣。 在那门外,一双军靴踏了进来。 戏台下。 那双军帽下,抬起一双陷在阴影里的眼睛,被军帽描摹的侧脸上还带有细微淤青,涌动着烧得如冷铁似的火光。 春•色三分,点点杨花,宛若离人泪,却在扭转时顿住了,那节甩出去的水袖拖到了地上,迟迟没有收回。 姬安被挡着的长睫落下一片暗淡的阴影,宛如一条水光粼粼的细线,眼梢的红艳缱绻得淋上风月。 四目相对。 姬安猛然往后倒退了一步。 没人知道这个变故是什么。 时生见时机不对,急忙想拦但是来不及了,台上那不称职的戏子已经不唱了,反倒呆了似的望着门口。当时的戏迷更是激愤,有的怒气冲冲骂了几句,时生忙去补救,解释道歉,但大部分人已经骂着声要走。 姬安看着台下的男人,却好像又不认识了一般。 他怔怔站在台上,嘴唇蠕动:齐婴。 等他反应过来后,想起了身上这身戏服,脸色涨得通红,难堪地缩在了台上,想要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望玉门的门口却伸进一双手来,扶着门框,视线落到了戏台上。 杨妃的妆晕红了,扑扑的睫毛颤得人心发软。 陈静瑄的脸颊边还沾着点未干的血迹,浑身如同一块被血污浇透的玉璧,吐着热息。 他那样回到望玉门,来看姬安的那一出戏。 却看到台上他教出来的小戏子满眼都看着眼前的男人。 仿佛再装不进去其他。 第229章 那对视只稍一瞬, 姬安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台上跑了下来,朝齐婴的方向跑去。 陈静瑄就站在他不远处的门后, 姬安也没有看到, 只有那双握着门框的手,慢慢抓紧, 指骨上的佛珠将肉压红了。 但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