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婴出来醒酒。 春日的荷塘已经冻成冰了,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碴。 石桌上安静异常。 头顶还有一轮银亮滚圆的月亮,散发出金黄柔和的光辉。 齐婴手里摸着一枚刻到一半的骰子,玉的质地微凉。 齐婴坐了不过一会儿,从角落里就冒出一只鬼鬼祟祟的,唰啦一下,从那边闪现到了这边。 深红色枫叶将他的脸挡的严严实实,姬安双手各拿了两只大枫叶。 露出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珠。 那身衣服和黑夜巧妙地融为一体。 因为那时候齐婴已经很久与他不联系了,他也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看。 但是这点遮挡物也就变得聊胜于无。 他那么躲着,齐婴也那么坐着,齐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就看到那两只鬼鬼祟祟的小白耳朵竖在枫叶底下,暗中观察。 齐婴嘴唇微颤了下,但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装作没有看见。 此番回国,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他唯独不想告诉的人,就是姬安。 直到夜很深,亦没有要开口说明的欲望。 公子回来得晚了。 尚乐南走进那座殿时,微暖的红光照耀到手上,齐婴低着头,眉目专注地望着掌心里的玉,骨节分明的右手分明握着一把雕刀。 青衣谋士一过来,他瞬间就握紧了这把刀,宛如做贼那般猛然按住了,甚至飞快拿了本书一挡。 然后若无其事的抬起头。 平日里尚乐南都是装作视而不见的,但唯独这一回,有些无奈地说:公子。 你的骰子掉了。 齐婴对这样的诓骗无动于衷,甚至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翻了一页书说:什么事。 尚乐南不由望向齐婴按在杯上的手,上面的虎口除了练剑写字留下的厚茧,又多了一道握雕刀时的划痕。 尚乐南:你的书拿倒了。 齐婴一顿,将书倒过来,才发现书没拿反,但另一只手里的红豆骰子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使得一手好诈。 这下他终于不能再装了,面对尚乐南谴责质疑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我随便雕着玩玩的。 雕着玩玩,那也别雕刻红豆啊。 尚乐南真心无法相信长宁君会不知道往白玉骰子里塞红豆的意思。 你应该雕根胡萝卜塞进去,哦,葡萄也行。尚乐南半真半假地建议,对症下药或许会更好。 齐婴:不是给他的。 尚乐南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齐婴脖颈泛出红,尤其耳根一块跟滴血似的,面孔还是镇定自若,他垂下阗黑的眸子,手指揩了揩留在玉骰上面的粉末,说:随便雕着玩的。 尚乐南:其实公子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像平常一样就好了,为什么要弄得跟做贼心虚一样地辩解呢。 齐婴还想说什么,刚看到尚乐南,还要重复说:只是随便雕的。 尚乐南:嗯嗯。 姬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