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他一直都记得,除夕那天,小镇很热闹。 那个时候,还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晚上到处都是炮竹的声音。 他爸喝了酒,在客厅里睡死了过去。 他被鞭炮的声音吵醒,醒来肚子有点饿,去厨房找吃的。 “年年,年年!!” 他被黑暗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妈妈。 他爸那段时间又酗酒了,又动手打了妈妈。 妈妈让他去他爸外套的口袋里,拿一串钥匙。 他顺利地拿了钥匙,按照妈妈告诉他的钥匙的形状,打开了房间门外挂着的那把锁。 “年年,新年快乐。” 外面的鞭炮声太吵了,他其实没有听太清楚,妈妈说了什么,只知道,当妈妈递给他一辆托马斯火车时,他高兴得不行。 是全新的玩具!不是被谁用过的,也不是爷爷从旧货市场捡的!是全新的! “年年,跟妈妈说再见。” 他坐在地上,看火车一圈圈地跑。 当时的他太小了,不太明白那句”再见”的分量。 他抬起头,乖乖地说了声“妈妈再见。” 妈妈弯腰,抱住了他。 他的脸颊热热的,湿湿的。 那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对于母亲的触感。 … 平安喜乐,年年有余。 竟然真的同名同姓。 “明天是你生日?” 贺南楼对于数字跟信息一向敏感,所谓“赶上过年”,“平安熬过生死关头的这一年”,都说明乔安年的生日,就是大年初一,也就是明天。 “啊,对……” 乔安年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原身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书里好像也没提到。 以小团子跟原身水火不容的关系来说,应该不知道原身的生日? 贺南楼明知故问:“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你等会儿啊,有人敲门。” 乔安年还真不是胡诌,是真的有人敲门,只是这敲门声,淹没在了窗外的烟花“砰砰”绽放的声音里,如果不是来人稍微又敲重了一点,可能他也不会察觉。 “应该是管家让人送粥过来了,我去开门。” 乔安年打开房门,这次来的却不是贺家的佣人,而是张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