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还猖狂着说要卖了倪喃,颇有种砸门生闯的气势。 倪志成也不知跑哪儿瞎混,那间小破屋里就只剩下了倪喃。 房间里有个衣柜,每每有人来讨债,倪喃就会拿了厨房里的水果刀钻进里面。柜子很小,堆满了杂物,闭合的柜门使得空气流通很难。 然而她藏在那堆杂物里,一声不吭,脚蹲麻了也不动作。狭窄逼仄的环境里空气薄弱,倪喃好几次喘不过来气,也强忍着不出来。 手里的水果刀攥得都是汗,倪喃神经紧绷,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倪喃才推了门爬出来。浑身被汗湿透,双腿又软又麻。 等到再长大些,倪喃开始自己寻些赚钱的路子,给人跑腿,帮人抄作业,攒下来的钱被她藏在枕头套里,家里没吃的了,就去超市买一小袋米和几颗菜市场剩下的青菜回来。 从前施明秀还在世的时候,她常说,我们喃喃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 后来,倪喃为了画画,用这双手端过盘子,做过奶茶,也发过传单。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太多年,有的时候倪喃甚至不知道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在哪儿,前路黑得像是没有尽头,走的每一步都像在走向更深的渊谷。 然而倪志成就这样死了,死得干干净净。 知道他死讯的那刻,或许也是她某种意义上的解脱。 倪喃靠坐在窗边,对着远处的落日一动不动。 手机就丢在沙发上,屏幕还是亮的。 倪志成的后事需要处理,这可能也是倪喃和他之间最后的牵绊了。 脑子里有些空洞,倪喃太过沉默,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方才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虞穆尔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看着闭口不言的倪喃,心脏也像被揪住了一般。 来了这里三年,现在的倪喃虽然过得安稳,但虞穆尔清楚,她的心不在这儿。那些她莫名其妙流过的眼泪,还有时不时望着窗外的出神,都不是倪喃彻底将以前放下的状态。 叹了口气,虞穆尔走了过去。她坐在倪喃身侧,拉过了她的手。 喃喃,回国吧。 闻声,倪喃扭过头。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没什么血色,眼中的情绪淡得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