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看着公孙无知,说:“公孙做下决定了么?” 公孙无知“我”了一声,随即没了声音,似乎有些犹豫。 孟阳已经开口继续说:“当务之急,是离开洛师中军,进入临淄城。” 公孙无知使劲挠了挠头,他一头鬓发疏离的整齐,透露着一股子乖巧的气息,如今挠的乱七八糟。 公孙无知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可是……可是怎么离开?连进带兵来了,那么多兵马,足够把咱们剁成肉泥的!你看看天子,天子也有兵马,但还不是没有和连进硬碰硬,咱们更是碰不起。” 孟阳总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让他的脸面有些寡淡,语速平稳的说:“公孙说的有道理,然……公孙有没有想过,如今太子诸儿的最大目标是祁太傅,所以难免把重点放在祁太傅身上,反而忽略了公孙您。” 孟阳顿了顿又说:“只要公孙能顺利脱离洛师中军,从中军逃脱出去,有祁太傅帮忙引开太子诸儿的注意力,公孙很容易混入临淄城。公孙的势力都在临淄城中,只要进了临淄,必然有人接应。” 公孙无知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犹豫,无错了,只要进了临淄,就有希望,孟阳说的有道理,但问题是,如何才能从天子的眼皮底下,从虎贲军的眼皮底下,从中军的眼皮底下逃走呢? 连进离开幕府营帐,使团将带来的贽敬礼物献上,其中一个使臣笑眯眯的说:“祁太傅,我们代国君听说祁太傅与二公子幼公子感情甚笃,因此这次派遣使者,特意也封了二公子和幼公子使者,两位公子如今正在队伍中,不知祁太傅要不要见一面儿?” 祁律一听,好,好得很呢。原来太子诸儿不但想要对付祁律和公孙无知,为了斩草除根,竟然连三四岁的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也不放过,一同踢出了临淄。 如此一来,临淄里只有他一个太子,便高枕无忧了。 祁律笑了笑,笑的那使者后背发凉,后脖子麻嗖嗖的,祁律这才亲和的说:“是吗?那自是要见了,没成想齐太子如此温柔体贴,想的也全面,律当真是想念这两个小侄儿了,还请使者传个话,请两位齐公子,到天子营帐谒见。” “是……” 使臣不敢说多,别看祁太傅笑着,但是比不笑更瘆人,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祁律冷冷的看着齐国使者离开,收敛了笑容,自言自语的说:“好啊,既然你们做的这么绝,也就别怪律了……” 祁律说罢,转身离开,往天子营帐而去。 姬林正在营帐之中,此时正在震怒,别看天子先前气定神闲,把连进都快吓死了,说的连进脸色发青,但是说白了,天子还是个年轻人,气性很大,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的气,一回来便发了脾性,寺人都不敢上前。 祁律一进来,寺人们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全都退出去。 姬林见祁律进来,立刻像是找到了抱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