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静地说:先看看。 她一脸不解,看什么呀? 邹行光:看这些车,看这些人。 秋词: 她一肚子疑惑,车和人有什么好看的? 尽管心中充满了困惑,可秋词还是认真看起了隧道里的车流和人流。 雪岭隧道中间三条机动车车道,两侧是非机动车车道。这个点不乏晚归的打工人。小车、电瓶车、三轮车穿梭不断,不绝如缕。 卖煎饼的大爷推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往家回,一点都不赶时间。 三四个身着蓝白校服的小学生骑着自行车相互追赶、嬉闹,笑声清脆,传了老远老远。 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走在最里侧,车里的小婴儿露出浑圆的小脑袋,小手递到嘴边,啃得有滋有味的。 一个加班回来的小姐姐电瓶车没电了,她吃力地推着车子往前走,边走边抹眼泪,似乎特别的崩溃。 同一条隧道,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不同的心态。 两人沉默无言,静看这一出出人间烟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邹行光指着一串统一规格的加长面包车打破了周遭的阙静,看见这几辆车了吗? 秋词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最先瞧见车身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堰山殡仪馆。 她呢喃低语,殡仪馆的车 这是开往殡仪馆的丧葬车,车上载着遗体和家属。 不远处就是堰山殡仪馆。这么晚了还有丧葬车出没,说明不久前刚刚有生命逝去。对于车上的家属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死亡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没有人会是例外。当年你肯定也是在殡仪馆送走了你外婆,和她做了最后的道别。 邹行光的话轻易就撬开了秋词的记忆,那些遥远泛黄的片段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一波持续朝她袭来,它们瞬间涌现脑海,清晰得恍如昨日。 她记得是五月的一天,天气闷热,整座城市被热流袭击,密不通风。老太太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当天下午人就走了。大哥很快就通知了殡仪馆来拉人。她眼睁睁地看着外婆盖着白布,被推进了火炉。最终成为一抔骨灰,装在小小的盒子里。 母亲和大哥都害怕,不敢靠近骨灰盒。最后是秋词抱着骨灰盒,打着黑伞,坐车将老人家送到了西郊墓园,入土为安。 那一段路很长很长,车开了好久好久,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秋词把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有的只有一种麻木的清醒。 直到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她跪在外婆的墓前,面对一块冷冰冰的墓碑,亲眼看到照片上老太太慈祥的面容,终于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那一天,她将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净了。 此后每一年的清明和冬至,她给外婆扫墓,她都没有再哭过。 女孩怔然抬头,被风迷了眼睛,眼眶里隐隐有了泪花,我明明已经和外婆道过别了,在她弥留之际,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