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读写障碍跟我的病一样,都是神经发育障碍,干预的方法也有共通之处。但是在二十年前,大多数普通家庭对读写障碍还没有清晰的认知,甚至大部分父母不会承认自己的孩子有这个病。你妈妈对你的干预治疗非常超前,而且用到的方法其实就是我妈妈教我的那几种。她是在送我去特殊教育机构做干预训练的时候,特地向老师和医生学来的。” “你是说……”元熙哽咽,“当初教我方法克服障碍的人,其实是你妈妈?” 聂尧臣眼中也泛起泪光:“嗯。” 说起来,妈妈蒋虹有小市民的虚荣和势力,文化程度也不高,在养育孩子这件事情上的确从没做到过那样细致和超前。 只不过作为孩子来说,从没想过身边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妈妈。 更深重的悲伤,连同愧疚、自责等等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又海潮般涌上来,元熙捂住口鼻,拼命想把哭泣的冲动压回去。 聂尧臣却倾身将她抱进怀里:“那时候她常在我面前提到一个叫‘倩倩’的小姑娘,有时候说她臭美,记性好;有时候又说她也生病,比我小,却很坚强、很倔,总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克服自己的问题,每天进步都多一点。我不确定……那到底是哪一个妈妈,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也很关心你,希望你的病能好起来,像其他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曾一度以为那时说的是曲家的女儿曲嘉倩,后来元熙说起她过去的名字袁茜那个茜字念qian,他将前因后果连缀起来,才明白其实是“茜茜”。 妈妈在去世之前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她也照顾过小元熙。 而且她的离世,牵引着元熙,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 如今元熙怀了他们的宝宝,从今以后他也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元熙再也无法抑制,在他怀中失声痛哭。 相拥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聂尧臣的眼泪也落下来,一滴一滴全都沁入她衣服的纹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没想过,原来记忆中很多关于母亲的温柔记忆,竟然是来源于真正的聂太太。 她还那样深切地恨过这家人,用最刻薄的语言伤害她唯一的儿子。 聂尧臣抱紧她:“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相反的,正是她的执着追寻才让埋藏在花园里二十年的母亲得以重见天日。 元熙哭到无法自已,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她感觉到肚子里较往日频繁的胎动,不由捧住了肚子。 聂尧臣也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肩膀,看着她眼睛说:“别哭了,太伤心对宝宝不好的。” 他用纸巾细心帮她擦眼泪,每擦过一处,又用嘴唇轻吻,笨拙却又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全然不顾自己眼角也还挂着泪痕。 两人眼睛赤红,像相拥取暖的小动物。 过了很久,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 芮琼芝……不,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