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近距离观察她。他知道她长得漂亮,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此刻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样装饰,睡梦沉酣,竟是柔和温顺,完全没有平日里一贯强势高调的样子。他看她脸上似是有些风尘,受蛊惑般地伸出手将它擦干净。 江则潋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要醒过来。 傅承钰慌了神,奔出门去。 门外路上过来一个端着水盆的仙仆,见他慌慌张张出了门,疑惑道:“您醒了?怎么出来了?” 傅承钰咳了咳:“你是……” “哦,我是十六司主指过来照顾您的,负责给您清理身子和上药。” 难怪他总感觉有人…… “师父她……为何在我房中?” “十六司主两天前随仙界出兵鬼界,今日方回,一回来就赶着来探望您,我说您恢复得极快,大概今日便可以醒了,她便留在您房中——咦,十六司主呢?” “她……睡着了。” “也是,跟鬼界交战一定很累人。幸亏是仙界赢了……”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响,江则潋的声音响起:“承钰,你怎么出来了?” “弟子感觉已经大好,不用再卧床了。师父您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傅承钰低下头说,看着她沾了泥的靴子朝自己走近,心中百感交集。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伤好了没有,比如为什么这么急着看他,但千言万语萦绕于心中,却始终冲不破喉头。 江则潋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说:“你既好了,我也便放心了。”说罢,就慢慢走出了院子。 刚出院门拐了一个弯,江则潋就一把扶住墙,弓身呕出一口血来。她望着黑色袖口一片湿润的暗色,神色晦暗凝重。她果然还是在交战中受了内伤。江则潋重新支起身子,往自己院落走去。 她进了后院,褪去衣衫,泡进池水里开始打坐。淡紫色的气雾从周身飘起,逐渐将她整个笼住,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大团紫色飘在水面上,映得清澈的水都泛着紫色的波纹。 这其实是她从那本典籍上看来的疗伤方法,也是第一次实践,心里有些没底。正不安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忽然从心口席卷到四肢百骸,几乎让她稳不住身体,不得不抓住池沿喷出一口浊血来。冷汗布满额头,她颤抖着身子,缓了好一会儿痛感才消失。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瘫软在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