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恕我多嘴,您是喜欢那姑娘吧?” 傅承钰捏钱袋的手微微收紧。他表现得这么明显? 老头见状笑笑:“我活久了,自然也就能看得透些。至于那姑娘看出来了没,我可不敢断言。只是那姑娘看起来很不好拿下的样子,公子,你要努力呀。” 那么,比他活得更久的江则潋,究竟有没有看出来呢? 他希望她看出来了,又希望她没有看出来。 他动心在前,注定了是卑微的那一个,输的那一个。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可以左右自己的感情,他却不能。 他一路恍惚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冷不防窜出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小乞丐犹犹豫豫地问:“那个……你,您是姓傅吗?” 傅承钰垂首看他,缓缓道:“是。” 小乞丐舒了口气,自言自语:“还好没认错人。”又对他说道:“有一个姑娘让我传话给你,让你去西郊外的婆罗海。”见他困惑,比划着补充道:“婆罗海,就是西郊很大很大的一片湖,一眼望不到边的,周围有高高的山。” 傅承钰半晌道:“知道了。” 小乞丐一把拉住要走人的他,又讪讪放开自己的脏爪子,挠了挠头说:“那个姑娘说……说你有钱,让你……您给我买点吃的。” 傅承钰愣了愣,转而一笑。他摸出一小块碎银,说:“自己去买吧。” 小乞丐呆呆地接过,捧着银子都要颤抖了。哎呀妈呀,早知道就撒谎说要一两银子了!他小心地把银子揣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禁不住想:自己不过是跟那姑娘提了一句很多人喜欢去婆罗海游玩赏景,谁知道就会遇到这种好事。哎,婆罗海挺远的,这公子是打算走过去吗? 傅承钰一路疾行,片刻后便出了城。他见周围无人便御风而行,愈行愈偏僻。景色渐渐荒芜起来,冬日枯草覆于嶙峋片石之上,泛着苍白的颜色。也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忽然开阔,一方如镜水面铺陈于前,千顷烟波浩淼。远方山峦起伏,如同隐藏在薄雾里的兽脊。人踪不见,鸟雀无声,唯有湖心一芥乌篷小舟,静静浮在水上。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一步一步踏水行来,脚下漾开圈圈涟漪,仿若盛开的莲。 愈来愈近,原先的简笔水墨似被谁重新以工笔勾勒了一番,越发清晰细腻。水纹中斑驳支离的倒影,天空下重新飘落的细雪,船头微微调转过来,露出披着大氅的背影。她手边的茶案上,茶水滚沸,发出咕噜噜的轻响,腾起袅娜的雾气。 他停住脚步,就这么看着她。 江则潋似有所感,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你来啦?”只这一霎,万千颜色渲染了这单调天地,他看见苍灰的天空,看见黛青的山峦,看见碧嫩的茶叶,看见她大氅上绘着的胭脂老梅,看见她眼底深藏的风花雪月。 他说:“是。” “你给那小孩买吃的了吗?” “给了他钱。” “哦。”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