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她发作,御书房的门从内打开,环佩铮铮,淡淡匀妆,正是她正在提及的皇长姐。 殷悦收了火气,迎上去:嬅姐姐! 面上一派长姐气度,心下却燃着一团火,那是原主殷嬅残余的观感,她透过殷嬅的记忆,看着二妹妹这张脸,就想到皇贵妃那张柔媚的面容,真想毁了。 殷嬅对左相和皇贵妃有诸多憎恨,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几乎打成死结,只是这个妹妹,倒是一如既往的无脑天真,无知胆大。 殷悦脸红了红:我都不小了,哪里还会闹着姐姐。复又想起自己在这儿的缘由,又忍不住酸道:父皇总是纵着姐姐的,先前我想去找父皇,醴公公都不让我进去。 殷嬅三言两语笑意盈盈安慰她,心里愈发寒凉,面上愈发和煦。 # 皇贵妃到底更加看重儿子,对这女儿虽然宠着,却没真的教出什么东西。 呵,这般天真不加掩饰的心性和殷嬅已然阴暗腐烂的过往一比,当真是讽刺。 多讽刺。 殷嬅在程宫那数载岁月,其间的颠簸诡谲,生死挣扎、恩义相负,给她的磨折和历练,非寻常人家可以想象,这一切的一切,有大部分都拜这个妹妹的母妃、母族所赐。 这甚至可能牵扯到文德皇后的死。 幼时的那些锦绣荣华,诗酒唱和,衣袂飘飘,君子芳兰都在后来看见的那些谄媚的笑容,飘零的鲜血,诡异的手段,凄厉的面容里磨灭了。 殷嬅看得,太多,而她曾经经历的位面,也太多。 当年的殷嬅,早就不在了。 # 晚间,便是宫宴。 用于宴会的升平殿,层檐历历,高峙十丈。 此时,此地,丝竹飘飘,琼楼玉宇,歌舞若仙。 帝长女殷嬅帝姬,随着帝坐在上方席位,其位高于众妃嫔,仅次于少数阁老。 老将军携军师华含章、少将军萧桓等将士入殿,其凌冽之气势,直教一干文官心头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