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说:“安叔,一起吃饭。” 陆正安下意识的拒绝:“你们吃,我去后面看看。” 沈姣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后面也没人了,不用看,就咱们四个,没外人,您要是不坐,人就更少了。” 陆正安低下头,慢半拍应声:“……欸。” 四人坐在长桌上,主位空着,副位也空着大半,动不动筷子都是喉咙酸涩,沈姣起身,拿着茅台,要给陆正安手边的杯子倒酒,陆正安赶忙伸手挡住,“五小姐…” 沈姣道:“安叔,家里没外人,喊我小五就行。” 陆正安沉默,眼眶变得更红,沈姣把杯子拿过来,边倒酒边说:“安叔,这杯我敬您。” 陆正安欲言又止,摆手拒绝,沈姣道:“第一杯酒,感谢您为邝家操持了这么多年。” 陆正安起身,双手接过酒杯,红着眼回道:“您当我是一家人,咱们不说这些。” 沈姣自顾干了杯中酒,又倒了第二杯:“这杯敬您照顾我外公这么多年。” 陆正安眼眶里聚满泪水,低声说:“我的荣幸,我这辈子最开心,也最幸运的事儿,就是跟着邝老。” 沈姣仰头,一饮而尽,倒了第三杯,眼里终是湿润:“安叔,最后这杯酒,提前祝您新年快乐,今天吃完这顿饭,您就走吧。” 陆正安瞬间发愣,拿着酒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邝美星低头偷偷抹眼泪,沈姣牵起唇角,微笑着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为了邝家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孩子,邝家就是您的家,我从小就把您当家人,现在,以后,都不会变,无论您走到哪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但眼下外公不在,其他人……兴许也不会再回来了,累了这么多年,您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眼泪掉下,陆正安坚定的道:“不用说了,我不会走,不管邝老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得在这儿,替他把这个家打理好。” 沈姣眼眶陡然翻红几倍,嘴唇微动,几秒后才压抑着道:“不会回来了。” 邝美星轻声哽咽,周童今日的面无表情,也比往日多了几分寂寥。 沈姣面对陆正安,淡笑着流泪,“安叔,外公不会回来了,他现在记挂的就只有咱们几个,让您走也是他的托付,他说一辈子,没什么能给您的,书房里有几本您喜欢的书,您走时一起带上吧。” 陆正安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哭时手抖,杯中酒洒出来。 都说墙倒众人推,事实上墙还没倒的时候,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凑上前狠踹一脚;所谓的人走茶凉,大多是人还在,茶就已经凉了。 风声瞒得再紧,夜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手眼通天的人,哪怕没有确切消息,也能从方方面面,捕风捉影,知道邝家要出事儿,还是出大事儿,往年年前年后,邝家门前络绎不绝,如今快要过年,门外门可罗雀。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已经被带走了,不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完全被孤立起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