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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实打实回到地面,夏夜海风轻拂,她像是终于从梦里醒来,有种噩梦之后如释重负的疲惫感,让她浑身发软脱力。 这种疲倦不仅仅来自于她的应激障碍,也来自于和陆闻别的“对峙”。 谈听瑟坐上车,头靠着车窗假寐,疲累的心脏终于得以喘.息。 车窗之外,一辆黑色轿车沿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慢慢从港口驶离。那车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一半,最终又紧紧关上了。 …… “陆先生回来了。”佣人上前接过外套。 陆闻别径自上楼回了书房,佣人见状不再打扰,都各自继续去忙手上的事。 到了深夜,书房的门才又打开。 陆闻别换下了回来时的那套衣服,面无表情地去了储酒室。酒柜里陈列着各种品类各种度数的酒,他指尖划过几个酒瓶的玻璃长颈,最后不耐地抓起其中一瓶。 酒液汩汩倾注,冰柜中的冰块却无人问津。 一杯接一杯,玻璃瓶中里的酒渐渐变少,深色液体晃荡摇曳,被淋漓的灯光勾勒成诱人而麻木的颜色。 又一次,陆闻别仰头将杯子里的一饮而尽,杯底“砰”的一声重重放回大理石的台面。 他手肘支在桌面上,一手紧紧攥着空了的酒杯,一手扶额掩住半张脸,前额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下来。 听见动静的管家犹疑地走到门口,“先生……?” 陆闻别身形微顿,撑着的手没动,只略微抬头侧向身后,浅浅抬眸时露出充血的眼,“出去。” 徐叔欲言又止地离开,让其他人准备好温水和醒酒药。 刚吩咐完,储酒室里忽然传出一声玻璃炸裂的刺耳碎响。他吓了一跳,急匆匆转身返回查看情况,一踏进去就看见满桌满地的玻璃碎片,酒也淌了一桌子,沿着桌沿往下滴成一条细细的水柱。 眉心紧拧的男人则站在满地狼藉中,鲜红的血痕从袖口下滑落到掌心,最后滴在地上。 “先生!”徐叔惊得立刻上前,“这是怎么了?” 陆闻别伤了的手垂在身侧,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他上前,“不小心打碎了。让人来处理碎片。” “您的手还在流血,必须得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眼疾手快地把医药箱给拿了过来。 “都出去。”陆闻别蹙眉按了按太阳穴消解醉意,口吻不耐。 两个佣人都走了,只有徐叔没动。 陆闻别抬眸看他一眼,沉默着抿紧唇线,脚步迟缓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随意撩开右手的衣袖。 小臂近手腕一端有一道大约几厘米长的血红伤口,现在血依旧没止住,看上去触目惊心。 然而他却像没感觉似的,面无表情地用医用棉擦拭血迹。 徐叔顿时发怵,“先生,这得缝针啊!” “不用。”陆闻别看着似乎有点恼。 徐叔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这位男主人,但好歹在陆家待了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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