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树觉得他好可怜:你是不是病傻了?这一看就是群发。 谢长昼唇角微动一下。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实在太了解孟昭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的小心思,他总能一眼看穿。 以至于细节上没什么悬念,收到消息那秒钟,他就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了她认认真真纠结一整晚,然后私发消息假装群发的样子。 他没解释,放下手机拉拉被子,重新躺下:嗯。 赵辞树忍不住:你想好了啊? 谢长昼声音低沉平静:想好了。 确实还喜欢? 怎么说呢。 谢长昼沉默着,想。 可能从来没放下过。 过去四年,答案明明一直在他头顶,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他兜兜转转,心中所想,其实就那么一件事。 想在某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听到蘑菇浓汤煮得咕噜咕噜,他跟她在厨房,什么也不做,就面对面坐着,一起选首诗来读。 浮生沧海,灯火三千,她手边的灯,应当是庸俗人世间,独一无二,他为她点的一盏。 静默的房间里,谢长昼声音很低很轻,哑声道: 世界上,所有对立的矛盾、两难的抉择、无解的问题里 只要选项中有孟昭,我就永远,选孟昭。 - 大年初一,北京又下了场雪。 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白色的雪像糖霜一样,薄薄一层,落在路边幽碧的冬青树叶上。 孟昭收拾好东西,给宿舍断了电,拎着行李箱下楼。 今天的司机仍旧是小向,他开一辆黑色的六座公务车。 车上暖气盈盈,谢长昼坐在后座闭眼小憩,听见动静也没睁眼,嘴唇有点病态的红。 孟昭看他一眼,没敢打扰,安静坐下了。 拉上车门才发现,副驾还坐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