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不可遏,直接闹到了公司。 焦臣杭的母亲我之前的婆婆,指着他,质问。钟颜停顿一下,要那个媳妇干什么,这么有钱,离婚了一分都不分给你,想让三姑去老丈人公司找个工作,还被赶出来。娶个花瓶回来摆着看?那种女人,我能指望她给我们家生三个儿子,给你传宗接代吗? 孟昭一愣,眼底微动。 我不在那个公司,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当天的一切,她都是后来听别人听说的。钟颜语气平缓,我先生,拦着他,求她别说了。 可他母亲的话语间,分明藏有一些钟颜不知道的东西。 当晚,两人对峙,她才知道,焦臣杭竟然签过一份连她这个妻子都不知道的婚前协议。 早在钟颜父母找到他的时候,就要求他签订了苛刻的条款,保护钟颜的婚前财产。 他沉默地看完,平静地签字。 他一早做好了准备,除了她之外,他什么也没打算要。 钟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红着眼睛,跟他亲吻,拥抱,上床。 可婆婆的问题始终不能解决。 她阻止不了她三五不时来闹,非要两人分开。 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修改婚前协议。 但这是钟家的底线,钟颜的父母决心不让步。 于是就成了死局。 后来,是哪一天呢钟颜有点迷茫,思考一阵,说,好像是,非常寻常的一天。 非常寻常的一天,她早早结束了油画馆的工作,想去找焦臣杭,一起到外面吃晚饭。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对方嚷嚷称等了她很久,要她做自己的油画馆向导。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偏偏钟颜就是拒绝不了,因为这人是她婆婆。 凡事总有限度。 就那一天,她忽然醒悟了。 钟颜沉默一阵,说:我突然发现,我根本面对不了那种生活,我对生活的包容性非常差,一点儿瑕疵也容不下。 她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活在云里,不懂得计划,筹谋,被全世界热烈的爱意包裹着,从来如此,应当如此。 要应付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不愿意。 所以,我提离婚,他也没拒绝。 两个人约定了日期,离婚前夜,钟颜却找不到人。 到公司去问,焦臣杭的领导说,他已经一周没去过公司。 然而翌日,他宿醉过后,还是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他换了衣服,穿着整齐体面,很礼貌地,低声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忘了今天要去领证。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目的地,他突然说:我以为我可以的。 钟颜问:什么? 他说:可以跟你有一个家,养一只猫,有一个孩子。 那时已经是年底,北京深秋,落叶漱淑地坠,踩上去感觉厚厚的,有点焦。 钟颜拿到离婚证,忽然感到非常茫然。 她辞去油画馆的工作,决定遵循家人安排,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