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了。 这个人,如今仍坐在她身边,与她并肩。 乔曼欣愣住,好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跟妈妈说,你 我说了,有用吗。孟昭打断她,你会因为我,跟他离婚吗? 读中学时,乔曼欣也问过她:为什么突然就什么心里话都不跟妈妈说了,甚至连节假日也留校不回家? 孟昭非常直白:不想见到钱敏实。 她说过的,她全都说过的。 但乔曼欣的态度永远都是:你对钱叔叔有偏见啊,这样不好的。 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还在增加。 乔曼欣陷入长久的失语。 这些年来她忽视的、断续的细节,捂住眼睛不愿意看、不想接受的事,被直白地抛到眼前。 许久,她翕动着嘴唇,苍白地解释:昭昭,妈妈不是故意 不重要了。孟昭垂眼,我以后,跟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乔曼欣急了:那你,就打算一直跟来历不明的男孩同居?你 终于轮到我说话了,是么。谢长昼轻笑一声,嗓音颇有磁性地,打断她,我可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社会男孩,阿姨,认识一下,我是你未来的女婿。 他语速不紧不慢,慵懒,甚至是傲慢的。 慢悠悠地,说:我就不叫您妈了。反正,你也不配给我们昭昭,做妈妈。 你怎么这么说话?乔曼欣这时候倒很笃定,我不会把昭昭托付给你这种人。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谢长昼冷笑,您有空,不如多计划一下 后半辈子,多久给钱先生探一次监。 这话像宣判,将电话那头与电话这头,远远地隔开。 乔曼欣还在说话。 但后头的内容,谢长昼都没听。 他伸长手臂,将孟昭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让她能够一抬眼,就看见自己。 小姑娘有些失神,垂着眼,鼻尖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憋着一口气。 别憋着。谢长昼一手揽着她,一手捏住她的脸,轻轻掐一掐。他嗓音低哑,亲了下她耳旁的脸颊,语气很正经,想说什么?来,跟哥哥说说。 他的动作亲昵又极具安抚性,孟昭抬眼看看他,又将目光收回去。 她还是没开口。 她听见乔曼欣后面的话。 乔曼欣乱了阵脚,语无伦次,说出来的话没什么逻辑,无非也就是: 她不记得了,她不知道那么严重,她没多想,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说到后面,乔曼欣几乎都要落下泪来,她说:我一个人抚养向辰也不容易,如果没有你钱叔叔,我该怎么办呢?不管怎么说,你钱叔叔他,为这个家,做了很多贡献啊。 孟昭觉得非常恶心。 她有点困了,脑子出奇清醒。 那种被恶心到,听见某人名字,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感觉,反反复复,涌上心头。 她不再听下去。 抬手挂断了乔曼欣的电话。 然后就着这个靠在谢长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