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吗?再开口,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抖,他现在现在,能跟我说话吗? 向旭尧点头:可以的,只是需要控制时间,你等等,我把电话拿给他。 孟昭用力屏住呼吸。 向旭尧没挂电话,隔着无法估量长度的电磁波,她听到他换鞋套窸窸窣窣的声音,护士为他开门,低声嘱托:注意点时间。 向旭尧说:好的,辛苦了。 他走进去,将手机放在谢长昼脸旁。 孟昭看不到那边的状况,手机似乎碰到导管,传回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下一秒,谢长昼低沉的、微哑的嗓音,跨过遥远的时间与空间,落到她的耳边:昭昭。 他声音很轻,胸腔像是受到压迫,呼吸声很重。 她一时间无法判断他是没力气还是没睡醒,也或许仅仅是,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他呓语似的,吐字有些费劲,带着一点笑意,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孟昭眼眶发热,眼前忽然又开始模糊。 她有千百个糟糕的念头和想法,在这个瞬间这一秒,全都像今晚倾泻的情绪一样,就这样蒸发掉了。 没有孟昭声音里不自觉地,浮起哭腔,我没有。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小声哽咽:昨天晚上,有甲方请我们吃中国菜,在他家。他包了饺子,每一枚饺子里都包着两只虾,但我只吃了七个。 她停顿一下,听到他沉重但有规律的呼吸声,低下头,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啪嗒掉到桌子上,留下小小的水渍。 谢长昼。水珠一颗接一颗,她委屈得像弄丢东西的小孩,难以克制,大哭起来,我只吃了七个我只吃了七个饺子。 你不在这里。 要我怎么好好吃饭。 谢长昼胸腔起伏,呼吸声从那头传过来。 他停顿了好久,轻咳一声,低低笑道:你别别哭了。我心疼,又没办法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