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成了一道没有姓名的影子。 手机震动又歇,歇了又震动,骆明翰从梦中被震醒,意识昏沉地接起:“喂。” “是我,”对面的声音沉稳、儒雅:“缪存出什么事了?” 是骆远鹤。 第73章 从来到西双版纳的那天起, 骆明翰就一直在尝试联系骆远鹤,用他知道的一切方式。他甚至找了在法国的朋友,去枫丹白露那片画家村去找骆远鹤,也去过他客座的大学打听, 但没有人知道骆远鹤去了哪里。 现在人间蒸发的骆远鹤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像一束刺目苍白的强光照耀进了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洞穴。于是洞穴里自欺欺人的美梦便该走到尽头了。 “怎么不说话?” 骆明翰吞咽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等一下, 我换个地方。” 他发着高烧, 又没日没夜地睡了一整天, 骨头缝里都渗着疼,刚一动弹, 眼前便是猛然一阵黑。闷哼声惊动了缪存, 他捏着笔,迟疑地回首看向骆明翰。 骆远鹤也在电话那端问:“你又在生病?” “没有,发了一点烧。” 他穿上鞋子,披上外套, 推开门。门外细雨蒙蒙,但整个院子已经被泡烂了,草根和泥巴都软塌塌地沤在泥泞的水里,瓦檐下淅淅沥沥地滴着雨珠, 是个人都该知道躲回屋子里去,但骆明翰失了智一般, 义无反顾地一脚踏了出去。 “缪存出什么事了?” “受了刺激, 回到了自闭症的状态, 以前的事也记不太清了。”骆明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骆远鹤在那头静了好久。 “他有自闭症, 你一直都不知道, 是不是?”骆明翰带点嘲弄地问他。 “他没提过。” “谁会有事没事跟别人提自己生过精神病?” “为什么会复发?” “你说呢。” 这一次,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陷入了共同沉寂的沉默。 “他现在怎么样?” “还记得你,一点。” 骆远鹤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但被骆明翰捕捉到了:“觉得难受?不用难受,除了你,他谁都不记得了,也不想认识了。” 还没顾得上听那边骆远鹤说什么,骆明翰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缪存赤着脚,裤腿一长一短松垮地挽起,走这几步路的功夫,泥水便甩上了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