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缪存的声音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想起找我?” “想你了。” 其实缪存每天下了课都会去见他陪他,只是晚上会回来睡觉。也就是说,“距离你上次见我,只过去了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也想。” “我好冷,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冻死了。”缪存软乎乎地跟他卖惨,乖死了。 骆明翰静了数息:“只是突然醒过来,。想确认一下。” 静夜里,他的声音低沉着微哑。 “确认什么?” “确认我不是在梦里,或者真的病了。” 缪存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患得患失到这个地步,一时之间默然,心像泡在了碎冰上,浮沉着。 但骆明翰还有更患得患失的,他笑了笑,解嘲地问:“或者说,你其实是要离开我了,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为了将来走的时候可以不心虚不愧疚。” “不要胡思乱想。” 骆明翰想起那天复诊时,他问了赵医生一个可笑的问题,“他是不是为了让我的眼睛快点好起来,所以才骗我到这种地步?”他问赵医生:“我的眼睛还会坏多久?” 很微妙,他不问多久才会好,反而问会坏多久,好像这倒数着的日子,才是他如数家珍的日子。 可怜赵医生不仅要当一个眼科专家,还要兼而当一下心里医生。 他的这位病人强大又脆弱,强大在,近一个月的失明生活,他都不骄不躁,不气不馁,耐心十足地等待着,如同等一支长线基金,坚信一定会迎来曙光。可他又这么脆弱,不在乎眼睛,在乎一个人的去留。 “我想他不是为了骗你,”赵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谨温和地和他的病人说:“不过如果为了让你眼睛好起来,他愿意骗到这个地步,我想也足够你开心了。” 挂断电话,骆明翰在黑暗里静坐了会儿。 再度入睡也并不是那么难,因而身上被什么又冷又暖的重物压住时,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懵。 他反手摸着,下巴,肩膀,胳膊,捏住手掌尖,冷冰冰的。 是缪存。 羽绒服摘下,窸窸窣窣地从床上滑落到地上,缪存满身风雪。 骆明翰彻底清醒过来,把缪存裹进被窝,手足具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