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冰冷地说道:“母后,就是您嘴里这么一个区区庶吉士,得了许伯衡的赞叹,让两朝阁老欢喜,更是在寡人面前对答如流,乃朝廷未来之栋梁!这么区区一个庶吉士,便是三年,五年的科考,都未必能出得来一个的人才,怎么就冤死在张家这不中用的小国舅手下了?!” 太后的脸色变得苍白,眼底又更像是燃烧一般,“皇帝,难道你真的要将张哲抓起来不成?” 正始帝的脑袋头疼欲裂,冰凉地说道:“寡人不仅要将张哲抓起来,更要秉公处置!” “皇帝!曾经冤死在你手下的人,又何止一个两个?如今张哲不过是杀了一人,何以……” 哐当哐当哐当! 正始帝猛地踹翻了桌椅,隐忍的脸上满是暴起的青筋,连带着眼底都深沉暴怒得可怕,看着太后就跟像是在看着死物一般。 那一瞬的惊颤,让太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脱口而出说了什么。 正始帝闭上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看也不看地吞进。 好半晌,他的喉咙才咕咚响了一下,像是将刀片生生咽了下去。 重新睁开的眼底虽然猩红一片,却勉强有着清醒。 只是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有无数把锤子在他脑袋上拼命敲砸,他铁青着脸说道:“所以寡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他不是。” 他的眼锋冷冷扫过刘昊,厉声说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将太后送回宫中?!” “喏!” 太后被刘昊强行拥着带出了宫门,就听到背后一声爆响,猛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缓缓关上的殿门,将她的视线隔绝在外。 刘昊一脸带笑地拦在她身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后娘娘,奴婢送您回去。” 太后一步,一步跟踩在棉花上一般,直到下了台阶才猛然反应过来,抓着刘昊的胳膊说道:“不,不,哀家要回去,皇帝需要哀家……” 刘昊牢牢地挡在太后的面前,仍然是那一张带笑的面具,笑着说道:“娘娘多虑了,陛下什么事情也没有。” 太后脸上的崩溃慢慢地收敛,直到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刘昊。 她记得这个內侍。 在皇帝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是唯独被他从东宫再一路带到长乐宫都不曾出事的內侍。他在公冶启的身边多年,比一条狗还忠心。 当这条忠狗拦在她面前犬吠时,太后猛地想到了正始帝。 方才她暴怒下所说的话…… 太后脸色大变。 老太医同样脸色大变,严阵以待。 他被皇帝招来长乐宫后,就嘘寒问暖,上下跑动,各种观察,生怕陛下有任何暴动的趋势。 只是并没有。 正始帝只是按着额角,告诉他头疼得要命,像是有刀子时时割着一般,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老太医是研究过内情的,知道这所谓的忍忍就过去,实际上是多么痛苦的一桩事情。这种疼痛无法用外力纾解,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