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接下来不该是他们又一次把酒畅谈吗?不过是把地点从南院换到了北院怎的就走了呢? 伍先生他犹豫地喊了一声,却又怕自己的邀请会耽搁了伍先生的时间,他走得这么快,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吧。 算了,他有些失落地看着伍先生匆匆而去的背影,又对着酒壶笑笑:我可舍不得喝你。 他说的是真话,莫说他并不好酒,纵是个酒鬼,他也断然不能将这壶酒喝了。对他而言,这壶里装的不是酒,是他期待了多年,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满足与欢乐。 翌日,他果真如期完成了全部壁画。 方丈大喜之余,提前将酬金给了他,并且在原来的数目上又增加了不少,说这是他应得的报偿。 此生吃过的所有苦头都值得了,他人发自内心的欣赏,抱在怀中的实实在在的银两,他都拿到了。这天,他抱着得来的银两,躲在厢房中痛快地哭了一场,恨不得这就生了翅膀出来,飞到阿敏身边告诉她,一切都好起来了,以后还会更好的! 然后,他出去买了酒铺里最贵的一壶酒,在夜色初临时去了南院。 院中空无一人,厢房也大门紧闭。 他往门缝里瞧,不确定里头有没有人。 他轻轻敲门,无人回应。 伍先生不在? 他有些失望地离开,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看那片墙壁,月色下还是白得发亮。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寻不到伍先生的踪迹,有那么一两回,他仿佛听见房门紧闭的屋子里有几声轻微的咳嗽,可敲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胡乱拍门,只得失望而归。 又过了几日,方丈来找他,说已在洛阳为他专门备下了居所,以后无须寄宿寺庙,接亲朋过来居住也方便些。 他自是感恩不已。 回去收拾行李时,他又看见了那壶没机会送出去的好酒。 左思右想,他又带着酒去了南院。 伍先生终于出现了,还是躺在竹椅上,悠悠闲闲地扇着蒲扇,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他欣喜道,这几日您是不在寺中吗? 皇甫公子有事?伍先生只淡淡问道。 他赶紧把酒递上去:老板说这是顶好的酒,我买来请先生尝尝! 伍先生放下蒲扇,慢吞吞地起身,接过酒壶,照例是拔开盖子闻了闻。 老板说这是好几十年的佳酿,里头还加了好些珍贵的 他话没说完,伍先生便摇摇头:酒中有人参。 啊?他一时间没明白,人参?老板好像说过这酒里的确有 话没说完,一壶好酒便被伍先生全倒在了地上,浓郁的酒香从微烫的地面上迅速飘荡开来。 先生这是他诧异得很,倒不是心疼买酒的银两。 酒这个东西,我讲究一个纯字。伍先生笑笑,五谷之外的东西,乱七八糟往里加,再取个花哨的名字,便成了稀罕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