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春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愣在那儿做什么?” 莫不是想在墙角站一天。 公孙琢玉完美贯彻了“寸步不离”四字,闻言立刻跟上他,低声问道:“司公要就寝么?” 杜陵春闻言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对“床”这个字格外敏感。他想说时辰还早,但往窗外一看,已经月上中天,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杜陵春心想自己睡了,公孙琢玉该怎么办,看了他一眼,抿唇出声:“……你去偏房睡。” 而后吹灭灯烛,转身上床,悄无声息落下了帐幔。 公孙琢玉这个时候留在这里,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杜陵春安危。他会破案,也见过太多诡秘的杀人方式,故而不敢轻易离开。 “司公安心睡,我就守在这儿。” 公孙琢玉直接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将剑往膝盖一横,下面垫着绒毯,倒也不难受。 杜陵春闻言下意识从床上坐起身,他隔着帐幔,隐隐约约瞧见公孙琢玉朦胧的影子,飞快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下半身,指尖无意识收紧,力道大得指关节都有些泛青。 杜陵春顿了顿才道:“外间高手无数,你不必守得如此近。” 公孙琢玉仿佛知道他在芥蒂什么,隔着帐子低声道:“司公放心,我只坐在此处,不乱动。” 他说完,抬手将被风吹得半开的床幔拉拢:“时辰不早,司公快睡吧。” 公孙琢玉虽轻浮风流,这个时候却又端正得犹如君子一般,未曾逾越雷池半步。杜陵春见状没再说些什么,慢半拍的躺了下来,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公孙琢玉一直听着他的动静,耳尖动了动:“司公睡不着么?” 杜陵春侧着身,目光透过半透的纱幔,轻轻落在公孙琢玉肩上,而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公孙琢玉问道:“害怕么?” 杜陵春没说话,呼吸顿了顿:“有何可怕?” 他年幼入宫,什么事没见过,后来身居高位,每日更是犹如在刀尖上行走。虽惜命,却不害怕。 公孙琢玉微微侧身,右手握剑,左手从帐幔底下伸了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杜陵春的手,而后轻轻扣住,脸趴在床边道:“司公……” 他每次叫这两个字,听起来都像在撒娇。 杜陵春垂眸看了一眼:“……何事?” 公孙琢玉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然后把脸贴上去,问得直白又单纯:“司公喜不喜欢我呀?” 杜陵春闻言心头一突,指尖一颤,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公孙琢玉拉住不得动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在纱幔的掩映下,脸上温度忽然灼热发烫。 他…… 他喜欢公孙琢玉吗……? 杜陵春第一次这样不求回报的帮着一个人,第一次允一个人这样近自己的身,若说无情意,旁人不信,他自己也不信。那种欢喜是做不得假的。 可…… 可他是个太监,连男人都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