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得像个小老头。参加工作的那会儿,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机会,他偏偏选择高危行业。孙思瑾这个人在缉毒系统待了将近二十年,他性格刚毅,话也不多,大学毕业招进来的新人都怕他,别说徐尘屿了,就是陈淼,也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掏心窝的话。 陈淼又微偏头,面前的年轻人再一次引起他兴趣,能让孙思瑾如此对待的人,想必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徐尘屿放在膝盖的双手握成拳,他抿了抿唇线,温声说:“谢谢孙局,我理解,我也愿意接受组织的安排。” “你能这么想最好,”孙思瑾露出欣慰的笑,他起身拿过衣架上的深蓝色外套,边穿衣服边对两人说:“我九点半还有工作会,就先走了,”孙思瑾路过陈淼时,拍了下他的肩膀:“至于测试结果,你直接发我邮箱就行,今天太忙了,改天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明白,你有事就先走,我们之后再联系,”陈淼的声色很温润,有一种如鸣佩环的感觉。 孙思瑾一走,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和心理医生,雨声和呼吸声变成空间里唯一的响动,陈淼的眼睛太亮了,视线随意扫过来,就让徐尘屿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他用拇指按住食指指节,掐得泛白。 “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天,”陈淼手里拿着测试单,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这样一来,两人的视线就搭到了一处。 “你叫徐尘屿吧,尘、屿,”陈淼特意压低了嗓音,这让他看起来特别诚恳:“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能不能理解成散落小岛的尘埃。” 徐尘屿微怔,他没料到心理医师居然是这种路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须臾后,僵硬的说:“呃....谢谢!我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问我问题。” 办公室悬挂着一顶水晶灯,因为天气昏暗,孙思瑾临走前顺手摁了开关,两具影子一前一后蛰伏在地上。 “我很随意的,不用这么严肃,”陈淼往后退了点,背靠椅子,他微扬下巴,这是个放松的姿势,依旧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嗓声:“你最近睡眠还好吗?会不会做噩梦?” 医生完全没有按照测试单据上的题目来,更像是跟老友对谈,陈淼声色带着某种魔力,就如一颗泡进热水的药片,逐渐融化了徐尘屿的防备和紧张。 徐尘屿肩膀下沉,搭着椅把手:“近来十天左右,我睡眠好了很多,会做梦,但不至于是噩梦。”